是夜,荣城一片宁静。
大慈悲寺和尚们结束了晚课,用了膳后再做了些功课也睡去了,时间平静的就和往常一样,没有一点痕迹。
黑色的人影轻手轻脚从墙头跳下,背后有一丝丝寒光闪过。
他站在墙角,面上只露出一双眼睛,眼里露着冷光,小心的看了一番确定四周无人,发出悉索的声音,紧接着就见大概十个人影从墙外跳进来,一个个收到刀剑,眼里精光闪烁,显然不是普通的江湖宵小。
“头。”
“去西殿。”这里是大慈悲寺防守最严的地方,也是武僧交接时间最短的地方,但却是最安全的地方。
“是!”同样,这里也是距离西殿最远的地方,然而挑选在这个地方,他们自认没人会想到他们会从这里突破!
那些武僧死守着西殿附近却不知他们从未想过从那边进入!
大慈悲寺的武僧一如既往的严肃严谨,从东边到西边的防卫也越来越空旷,但以他们的眼光来看,说是散漫倒不如说他们每一处寻访都是能刚好赶到出事地。
“怎么办?内线给我们的不一样。”
“等会。”那第一个人进来的黑衣人眼色冷静,“去屋顶。”
十一个人各自跳上屋顶,蹑手蹑脚俯下身,小心躲避着武僧。
天上月亮越加饱满,一个乌云飘来恰好将它挡住,大地陷入黑暗。
“小七去探探路。”那黑衣人内力凝丝,正是江湖失传秘技传音入耳。
“是。”
那是一个身材小巧的人,他细细等待了些许时间,天上月亮依旧被乌云挡着,只能隐约看到那个身材小巧的人如同魅影一般从屋顶上跳过,没有一丝声响。
也不知多久,月亮从乌云中出来,月华再次照耀大地,大慈悲寺里的武僧们已经第五次巡防这块,终于看到那身材小巧的人回来。
他利落的在领头人旁边蹲下,低声道,“头,前面没有武僧。”
“是不是障眼法?”同样在领头人旁边的纤瘦黑衣人压低声音道。
“不论是不是障眼法,我们都没有退路。”领头人沉默片刻,道,“主子给我们下达必杀的命令!”
“小七前面带路,老十和十一在后面吊着,一旦有什么变化……”领头人并未说下去,他们是死士,死士不在意自己的性命,只在意能否完成主子交代下的任务!
“不论如何,都要杀死所有和范家有关系的!”
“是。”
他们将刀剑小心藏好,身材小巧的人在前面带路,他们花得时间有些久,月亮高悬空中渐渐偏移,他们等待着时机一点一点的到了西殿。
四周大概有六个武僧看守,领头人微微沉吟片刻,道,“一击必杀!”
就见六个黑衣人从屋顶跳下,不闻声响,迅速往前一跃,手中匕首在月华下反射着猎猎寒光,那六个武僧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抹了脖子。
“上!”余下几人悄声无息的潜入西殿。
偌大的殿宇,正对大门的地方有一个阿弥陀佛的佛像,神色庄严、双目慈悲的看着芸芸众生。
在阿弥陀佛的注视下,九个人快速有训的进了西殿,以手势为讯,进了后殿,一股药香浅浅淡淡在空中弥漫。
若没有差错,就是此地!
领头人做了手势,一行人换下匕首拿起刀剑,潜伏过去。
领头人首当为先,以极快的速度从窗乎跳进去,手中长剑朝床上砍下,然而并不见血。
他知道,他们被骗了。
屋外突然明亮,正是武僧们拿着火把照亮,将这一片天空照耀得如同火烧云那样血腥残忍!
“杀!”
杀局起,九个黑衣人也不是普通练武人士,与武僧厮杀在一起,竟是不弱下风!
刀光剑影,掀起的血腥让月亮躲在云后,火把跳动竟有渐渐熄灭之势。
“抓活的。”冷静自若的声音自门口传来,正是范迩升,其身后还站在一个模样似鬼狰狞的人。
武僧不介意杀生,若杀生可让世人安宁他们并不介意杀生,但现下范大人让他们抓活得,自是领命。
他们动作利落人数颇多,可对上九个黑衣人以性命相博的做法,却显得拘束!
最后并没有活得,宁可死了也不活着。
死士,任务失败可以忍受却绝不能活着落到敌人手里!
范迩升面色微臣,双手负于身后,许久道,“本该好生安葬,但现在……”他摇了摇头,道,“劳烦各位将他们搬到耳房,明日本官就让人带走。”
“阿弥陀佛。”武僧首座是一个中年人,他双手合十念了佛号。
“让二弟受惊了。”武僧们离去,现场不留尸体但空气中依旧有血腥残留。
然而范迩齐只是站在原地,一双眼睛呆呆傻傻,面上神色也是愣愣的。
猛地听到范迩升的声音,他脸色眸色立刻变化,惊慌失措与惶恐不安,他紧紧抓住范迩升的手,一双手颤抖似是看到什么恐怖的事情。
“快,快告诉公主,他们要害她,有人要害她!”
“二弟!”听到范迩齐开口说话,范迩升心里一喜,但面上不敢多做表示,怕刺激了范迩齐。
这次他们走得是险路。
父亲也说二弟这失声是受了极大的刺激,若是平日无事慢慢调养就是了,但如今陛下盯着,又有东瞻使臣在京里杵着竟是无路可走!
“大哥,大哥,”范迩齐神色混乱,只听着范迩升的话面上满是泪水,跪在地上祈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