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宴当真是无聊。
顾今夕站在院子里,不知何时飘来几朵小小的雪花,落在顾今夕身上很快就化掉。
“让阿夕受惊了。”白衣如雪,面冠如玉,剑眉飞扬,一双桃花眼若有似乎的藏着什么情愫,手执纸扇,慕容瑚站在顾今夕身旁,伞面挡住不断往下飘的雪花。
“恩?”顾今夕转身看着突然出现的慕容瑚,眉色淡淡,道,“何谈受惊?”
“今日初雪宴,阿夕初来乍到。”慕容瑚道,“张家小姐飞扬跋扈,我应当与阿夕说道说道。”
“这与世子有何关系。”眉角淡淡,顾今夕道,“我之事与世子本就无关。”
“也是。”慕容瑚食指一动,伸手将顾今夕耳边的碎发挽到耳后,他低声道,“阿夕好狠的心,若是药效再重些,阿夕忍心我永远都这样?”
“世子说什么,我并不明白。”顾今夕看着慕容瑚,一双眼睛明亮清纯与无辜,她道,“世子若斯生病了,还是要请大夫看看。”
“不过世子与太子殿下交好,陛下宠爱应当请得动太医。”
“若是实在不行,我倒是可以替世子询问大舅舅,是否有时间为世子诊治。”
慕容瑚见顾今夕一副我当真什么都不知道,我一点都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的表情,他扯一扯嘴角,靠近顾今夕在她耳边轻喃道,“不过既然是阿夕下得药,就算是毒药我也吞得心甘情愿。”
顾今夕眉头一挑,表示没听见。
指腹轻摸顾今夕脸颊,慕容瑚轻笑道,“阿夕不喜欢?不喜欢的话,我以后只和阿夕亲近。”
抽出慕容瑚放在腰间的折扇,抵在慕容瑚额头,缓缓推开,道,“世子自重。”
“若是不自重阿夕当如何?”顺着顾今夕的力道挪开,慕容瑚嘴角带着一丝坏笑,似乎在准备着什么。
“要是世子再想尝尝那药丸的滋味,我也是不介意给世子寻来。”顾今夕眉色冷淡,语调却是轻缓得如同轻喃,“再让世子回忆回忆,这寡淡的生活。”
明明同以往一样的脸,神态也是以前一样疏离淡漠,却不知为何听着她轻柔的语气,心会不争气的加快。
“有阿夕足矣。”下意识的皱眉,这让慕容瑚觉得莫名其妙,他把伞递给顾今夕,忽然就转身离开。
慕容瑚反复无常,顾今夕不在意,她撑着伞,看着雪中白衣男子快步离开,另一只手里还有慕容瑚的扇子。
低眉浅笑,耍了一个花样,毫不留恋的把手中的扇子扔到地上,撑着伞缓缓离开。
“阿夕,你去哪里了?”回到亭子里,丰采钰手舞足蹈的笑着,杨怀素轻笑言惠清乐不可支的和丰采钰动起来,余下两位小姐拿着帕子掩住嘴角吃吃的笑着。
“出去逛了逛。”顾今夕将伞放在旁边,道,“景国公府的景致挺好的,好不容易来一次,我总得看个够本。”
“不知不觉竟然下雪了。”杨怀素将一直都在炉上暖着的热茶倒了一杯给顾今夕,“赶紧喝了暖暖身子。”
“多谢杨姐姐。”
“景国公府的景致虽好,但有慕容世子那样fēng_liú的人在,我可是不想去逛。”言惠清皱了皱鼻子,似有些不高兴,道,“顾妹妹可有遇到他?”
“不曾。”顾今夕抿着茶轻笑,道,“我一直在府里头养病,不知道世子为人。”
“的确。”言惠清点头,道,“其实慕容世子没什么不好,人高肤白貌美,家里独子没有什么兄弟姐妹的糟心事,景国公和夫人也是恩爱非常,这样的人说实话是京里各家姑娘小姐最喜爱的。”
“但坏就坏在世子爷实在是太花心了。”言惠清撇嘴,道,“那柳巷里,起码有一半多的青楼女子是他的红颜知己。”
“咦,我听说京里有一个地方叫红罗楼。”丰采钰咬着糕点惊奇道,“我之前听人说,红罗楼里的头牌花魁,和世子关系匪浅。”
“没错没错。”言惠清当即应道,“那个花魁,据说刚出台的时候就是被慕容世子包了,我听家里兄长说那个花魁的……”
“咳。”
杨怀素突然放下杯子重重咳了一声,余下两位小姐扶额,其中一个道,“言妹妹,这里毕竟是景国公府。”
“就算是说,也得离开再说。”
“哦哦哦,”言惠清后知后觉点头,然后对顾今夕和丰采钰道,“等会等初雪宴结束了,我们再找个地方说。”
顾今夕看着言惠清单纯的样子,眼里划过一丝笑意。
“让两位妹妹见笑了。”杨怀素给言惠清一杯热茶,然后笑着对顾今夕和丰采钰道。
“言姐姐心直口快。”丰采钰一饮而尽,笑得明媚如同夏日的太阳,她道,“边疆的姑娘都喜欢言姐姐这样的性格。”
顾今夕微微扶额,忽然有些明白杨怀素三人的心情,有这样一个口没遮拦、想什么说什么的友人,真是操碎一颗心。
“妹妹辛苦了。”
丰采钰和言惠清一拍即合,大有立刻磕头拜把子成为金兰姐妹,而顾今夕和杨怀素却是因为这件事立刻友谊飞升。
“算算时间也该差不多了。”杨怀素和顾今夕哭笑对视一眼,然后看着渐渐热闹起来的水榭,她道,“那边的小姐们应当有了结果。”
“可惜我没什么笔力。”睁着眼睛说瞎话的顾今夕似有些好奇,道,“真想看看各位姐姐的丹青。”
“人有偏颇。”杨怀素道,“妹妹出身砥国公,想来于围棋一道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