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这不算揣测算什么?”
常德安额头不知何时满是冷汗,但此地还有外人不方便说什么,顾今夕只是冷冷看了眼常德安,然后稍软下语气,道,“不过你做得不错,继续收集各州举子情况。”
常德安心里当真是打鼓,主子们最讨厌的就是下面的人揣测他们的心思,听得顾今夕的话后,常德安心里默默的松了口气,然后道,“因时间尚短,属下手里人手不多,故而只能浅显的知道各州的解元和一些明面上的大事。”
“无碍。”顾今夕看了看屋里,然后转身离开道,“先把那院子的书填满,然后再慢慢发展人手。”
“年终时跟钱风栗拿些金银置办产业。”
常德安原本担心会戳到自家主子的逆鳞,但现在听着自家主子并非生气,反而是有让他独自发展事业的意思。
他双眼一亮,心里又忍不住自嘲,心道,怎能以揣摩一般主子的想法去想自家主子?若是主子真是一个安于本分的人,就不会弄出这么大的一个摊子,现今更是缓慢但稳定的发展。
“是,属下明白。”
没有再继续说什么,毕竟这枸兰院里还有一个外人,行之门口,顾今夕忽然道,“不必太过拉拢闵春秋,寒门学子总是主意正。”
顾今夕的话不明,听着倒像是不愿意再与闵春秋接触,可刚才在枸兰院里的对话,常德安还记得清楚。
范泽熙瞥了眼顾今夕,心道,自家妹子可真是天赋卓绝,在算计这方面。
但想起顾今夕之前受得苦,范泽熙眼里冷意一闪而过。如果没有柳芬母女还有那个弄不清情况的老夫人,他的妹妹理所应当是在所有人的宠爱下过着公主一样的日子,何故于现在耗费心力算计日后自由!
“是,属下明白。”至于是否真的明白顾今夕却是没有多问,只是似有深意的看了眼常德安。
两人再次花了大半个时辰走出林子,又在林子口等了一刻钟,马车绕回来。
“常德安当真知道你的想法?”范泽熙却是对常德安抱着一丝怀疑,虽说这人办事极好,看着也像是一个读书人,就是不知手段够不够。
“常德安是个聪明人,就算当时不明白,现在也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顾今夕当真是不担心常德安会不会搞砸她的计划。
但她永远都记得阁老对她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所以她信任常德安,他会把事办好。
“好吧。”见顾今夕神色,范泽熙也就放心了,他靠在软垫上,懒懒道,“那闵春秋倒也是个传奇人物了。”
“恩?”顾今夕目光一转,淡淡道,“就你刚才在院子里说得那些?也算不得传奇。”
“云州刺史这回乌纱不保了。”范泽熙却是道。
“云州刺史今年四十有一,家里娇妻美妾还有儿女。”范泽熙继续道,“在云州政绩做得也好,我看着太极宫里那位的意思,明年要动一动他的位置。”
“没想到却在这里在了一个跟头。”
波光流转,顾今夕心里似乎有了算计,范泽熙剑眉一扬,道,“你又有什么坏水了?”
“倒也不是什么坏水。”顾今夕瞥了眼范泽熙,道,“只是想着这位云州刺史是不是个能用的人。”
“!”范泽熙面上一惊,忍不住坐直身子,他压低声音道,“你要动云州刺史?”
“谁说我要动他?”顾今夕没好气白了眼范泽熙,道,“云州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他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你的意思?”
“也没什么意思。”顾今夕拨弄着环佩,懒懒道,“闭门造车并不是什么好事,家里十个孩子也该出去走动了。”
“……”范泽熙看着顾今夕,总觉得这丫头没把话说完,可是顾今夕不说他又只猜得小数。
许久他才无力摇头道,“那云州刺史也是有些来历。”
“什么来历?”顾今夕眉目轻佻,她想了想朝里官员,笑道,“莫不成是杨公的学生?”
“算是杨公半个学生。”范泽熙道,“当年他春闱科考,正是杨公做主考官。”
“他的老师是杨公一位故友。”
“怪不得,”顾今夕道,“常言道朝里有人好办事。怪不得他不过四十出头就坐到云州刺史。”
“外放从三品大员,回京之后少不得一个太子少师头衔。”顾今夕想了想如今朝里能挪位置的官员,反而皱起眉头,道,“太子少师虽是从二品大员,但朝里并没有空缺的位置。”
“若是太极宫那位真要挪他的位置,那么他定是要动朝里某一位大员。”
“让下面的人紧紧的盯着朝里动向,一点都不能疏忽!”顾今夕眉头紧皱,她心里满是无力之感,这样紧张的时候她却手里没人,但她又愿意在这一块加速发展,心里当真是憋屈难受。
听了顾今夕的分析,范泽熙才发现他失察了,他坐直身子,道,“放心,我会让下面的人盯着各家府宅。”
“但也莫要拼了性命。”顾今夕绷着脸,道,“他们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纵使错过这件事!
“我知道了。”
不过话说回来,朝里换血与顾今夕以后的走向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但坞林以后走得是这一块,而她曾经又是在朝里呼风唤雨的,自然而然的,对这一块就格外敏感。
特别是现在她猛然发现这些日子她实在是太过懈怠。
揉了揉眉心,顾今夕道,“现在我们的实力还太过幼小,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