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是盛夏,外面的阳光忒毒,树上的叶子被晒成个小卷,有气无力的蔫头耷脑,连蝉鸣都听不见,也不知道那树上的蝉是不是都被烤熟了。
外面已经够闷,屋子里面却更热,这一间大的阶梯教室就好像一个巨大的蒸笼,闷的让人头昏目胀,我们就是塞在里面的一个个大包子,而且还是灌汤的,只不过现在汤都淌在外面,变成汗流下。
“妈的,这学校也太抠了,这么热的天还不开空调,热死了他负责嘛!”
王乐在我旁边抱怨,他的舌头伸出来,像只死狗,不过他口中虽在抱怨,眼神却还在不老实的来回扫射。
天气一热,学校里面就多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那就是一双双白花花的大腿。
十八无丑女,青春飞扬的荷尔蒙气息乱飞,让身边的人们纷纷蠢蠢欲动起来。
王乐就不用说了,就连徐天飞这个一心学业跟事业的老实孩子都开始向往爱情的芬芳。
在这个堪比桑拿房的阶梯教室里,大腿就不用说了,穿着单薄的女生们一个个的汗湿轻衣,若是视力好的,连里面的情形都可以看的一清二楚,若是再遇着个奔放的或是早上出门匆忙忘记穿里衣的,咳咳……
总之王乐一进来,他就发现自己的眼睛已经不够用了,一双眼睛闪烁着贼光,堪比雷达。
“瞅你那样,也不怕王艺曈收拾你。”
我将桌子下面的《阴阳笔记》轻轻翻开一页,低声调侃他道。
据说这一个学期以来,王乐跟王艺曈有了很大的进展,基本上处在一个“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状态,按照王乐的话来说那就是随时可以拿下,不过从他的性格分析这多半是吹牛x的。
“那不能,那妮子不知道有多听话,我说一她不敢说二,我指东她不敢往西。”王乐得意洋洋的说。
“喂!”徐天飞用手指用力的推了他一下,面无表情的说:“林纾在后面坐着呐。”
林纾跟王艺曈是室友,花叶彤也在她们的房间……
“我x!”王乐脸色唰的白了,赶紧猛地回头看去。
结果他发现自己的后面坐着一个长满胸毛的大汉,看见王乐这个小白脸后还捏着兰花指冲他娇羞的笑笑。
王乐的脸色就更白了,他猛掐住徐天飞的脖子,两人笑闹起来。
“行了行了,别闹了,别让胡老狼看见。”我在一旁提醒。
胡老狼就是站在讲台上那个中年教授,也是我们这堂中国近代史课程的老师。
他正在讲台上充满激情的挥斥方遒,地中海造型的脑袋上,正呲呲的冒着油光,可是这丝毫影响不了他的兴奋。
因为他的双眼,正不停的在周围那些穿着清凉的女学生身上逡巡着,以我的视力,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裤裆处已经微微隆起。
他三十多岁的年纪,长着一张走在路上就会被警察查身份证的猥琐面容,为了附庸风雅,他还弄了一双金丝眼睛挂在脸上,这并没气质,相反却让他像一个沐猴而冠的小丑。
他得名胡老狼的原因,是因为他真是名副其实的色中饿狼,据说他经常借着讨论问题的名义骚扰女学生,被很多人都投诉过。
“切,我在乎他?”王乐不屑的白了他一眼,说:“真不知道这种货色怎么能当上教授,他别犯在我的手里,要不然我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
“还不是有个好老师,听说他是汪教授的学生呢。”徐天飞说。
“汪教授?”王乐一怔:“汪教授怎么会收这样的学生!”
汪教授可是我们学校的名人,他是已故的大收藏家尹世生的弟子,而尹世生的《故宫藏墨目录》现在还是古董鉴赏师们的必读书目,汪教授本身也非常厉害,不到五十岁的年纪就已经在业内闯出了一番天地,现在已经是中国世家文物鉴定委员会鉴定专家,经他手鉴定的东西业内都会认可,不过他现在已经很少带学生了。
“谁知道呢,那时候王教授也年轻吧。”徐天飞撇撇嘴道。
王乐不屑的看了胡老狼一眼,又将目光看向我,突然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一样的叫起来:“哎小愉,你为什么一点汗都没有!”
徐天飞一听,也奇怪的看了过来,于是这两个人像发现了外星人一样拉着我来回的看:“真的哎,你小子怎么回事!”
我笑了笑,说:“没办法,天生的。”
自从五禽戏大成之后,我不能说寒暑不侵,但这点热度我已经无所谓了,道术的精进本就会伴随着这种现象,相传古代的修士可以修成无漏之体,那样别说汗液,就连皮毛肤屑都不会脱落一点。
“王艺曈坐哪儿呢?”王乐忽然开始找寻了起来。
“你这孙子,光看别人去了吧,就那儿呢,跟花叶彤挨……”徐天飞说道一半,忽然卡住了,他偷眼看了我一下,有些诺诺的闭上了嘴。
“咳咳,那个我跟你说个好玩的……”王乐赶紧将话题扯过,自从花叶彤忘记我之后,他们在我面前就很少提起她,他们都知道我们两个人之前的关系,所以会尽量避免让我难过。
在他们眼中,花叶彤就是生了一场怪病,然后才变得这么奇怪。
看着前方那个正凝神听课的纤细身影,那晶莹耳后的一缕蜷曲发丝,我叹了口气,我忽然发现自己面对花叶彤的时候已经平静了些,时间还真是一件可怕的东西,多少我们以为永远也不会忘记的事物就这么被时间一点点抹去了痕迹,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