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正的坐在位子上,录影棚雪亮的灯光将我的脸映照的一片惨白,尤其是被化妆师摧残过后,我的脸白的像死人一样,而嘴唇又红的好像刚刚喝过血。我略微烦躁的抻了抻身上剪裁精致的唐装,心道早知道不答应汪教授来替他接这活儿。
“下面这位是汪希夷先生的弟子,尹世生先生的徒孙,大鉴赏师柳愉柳先生!大家欢迎!”
主持人的中气永远都是这么足,不过当我听到他话内容的时候,心中还是默默的汗了一下,心说就我这半吊子的水准,哪里敢称得上一声大鉴赏师。
不过答应了汪教授,又拿了人家车马费出场费,该给的面子还是一定要给,我抖了抖缎面儿的唐装,微笑着欠了欠身,对在场的观众微微致意。
场中的掌声还算热烈,虽然很多人的眼中都带着怀疑,我知道他们是置疑我的年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跟我旁边那两个头发花白,满脸老人斑,半个身子都要埋到土里面的爷爷相比,我确实是太年轻了。
不过他们两个对我倒是十分客气,这个圈子里面,首重资历,而传承,却是资历中最重要的一种。
别的不说,把尹世生汪希夷的名字一亮,任谁也不敢太过小瞧于我,就算心中不屑,面上也不会表露出来。
“好,下面有请我们第一个持宝人!”主持人一挥手,从后台上走上来一个捧着瓷器瓶子的中年汉子...
我吐了口气,微微定了定神,拿了钱就该办事了...
这是云流电视台的一档鉴宝类节目,当时给汪教授发了邀请,他贵人事忙,又碍着朋友的面子不好推脱,于是就把我捧出来了,还给我安了一个大鉴赏家的身份。
本来我也不想来,不过汪教授帮了我那么多次,难得跟我张一次嘴,我拒绝的话也就不太好说出口。
只是我还有点担心自己的水平不够,到时候砸了汪教授的场子,谁知道我提出这个问题之后,汪教授却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告诉我放心去,完全不用担心。
我当时还有点疑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放心,直到我看了将近十名那持宝人的所谓“宝物”。
这也太假了!
我们三个评审各自都有分工,瓷器书画杂件,都不同。
而我多负责青铜器以及一些杂件。
这也是那两个老者照顾我,一般的东西他们都直接看了,只偶尔漏一两件给我,让我说几句话。
我知道他们是怕我太年轻,一不小心打了眼,丢汪教授的面子。
可是我真的想跟他们说,没这个必要...
就这些东西的成色,我如果还认不出来,那我那个小古董店也不用开了,直接赔死算了。
看着眼前那一块所谓的“古玉”,还有持宝人那殷切的目光,我实在有些不忍心说出真相,可既然来了,也必须要认真负责,想到这里,我叹了口气说:“这块玉...是现代仿品...”
持宝人的脸色当时便的煞白,他急剧的喘了几下,微微颤抖着说:“这...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是仿品!”
我向旁边瞥了一眼,那两个老者老神在在的安坐,想必是这种事情见得多了,早已见怪不怪。
本以为这个持宝人会偃旗息鼓,可是没想到他越说越是激动,没过多一会儿,脸色竟然涨的通红,他站在录影棚的中央,不断的手舞足蹈着喷唾沫星子。
“我这块玉肯定是真的,你看这色泽,看这质地,怎么可能是假的!哼!你这什么专家,还不到三十岁吧,就一小屁孩,能懂个什么!不会是你们节目组看中了我这块玉,想故意说成假的黑我的吧!”
本来我还不想搭理他,我也能理解他的心情,可是他却越说越离谱了!
先是质疑我的判断,最后干脆质疑起我这个人来!
我面色平静的看着他,没有多说话。
可现场的小动静却慢慢的多了起来,很多人在不停的交头接耳,然后便用怀疑的目光盯着我,还时不时的撇撇嘴。
我五感已经灵敏到一定程度,很快我便敏锐的发现,那交头接耳都有源头,源头就是分散坐着的几个人。
他们时不时的看几眼中间那个装疯卖傻的中年人,而中年人说着说着,眼神中却不经意的流露出一丝精芒。
我心中冷笑一声,看来他们的目的没有那么简单啊...
既然这样,我也就不用再考虑那么多了。
我轻轻翘了翘嘴角,从口中发出一声嗤笑。
“嘁!”
我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异常惊人的穿透力,直接响彻了整个录影棚,那细细密密的声浪被我这一声嗤笑直接阻挡住,竟是滞住了。
“古玉造假的方式,大概三十几种。”
“狗玉、风玉、叩锈等等很多,而你这种,应该是其中比较简单的一种,羊玉!”
“用色泽好的美玉琢制成古玉器型,植入活羊腿后用线缝合,数年后取出,会在玉上呈现血纹理,如同传世古玉。”
“但若是仔细观察,会发现这种方式制出来的玉,没有真正的古玉温静。”
“至于你这一块,就更不必说,这块根本没有经过几年的时间沉淀,也许只有不到一年,所以这鲜血纹理才会如此粗糙不堪。”
我清淡的声音响起,本来平和的声音,却仿佛带着某种力量,场中间中年人张口结舌的愣在原地,好像被掐住了喉咙,一句话也说不出。
看着他的眼色,我更加笃定的笑了笑:“如果我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