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
那是刀刺入肉中特有的声音,锋锐的刀芒将肌腱分开,摧毁肌肉纤维,割断神经组织,然后带出大股大股的鲜血。
鲜血好像喷泉一样,晃出最纯净的玫瑰色,带着一股圣洁之意,仿佛能清洗掉人间的一切罪恶。
“呀呀呀!!!”邪婴似乎在哭,可我已经听不清楚,刚才那一阵拼命,已经让我的大脑有些模糊。
我再次用力的咬了下嘴唇,剧痛让我的头脑清醒了几分,我颤颤巍巍的向花叶涵走去,站在她前方,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不能让邪婴伤害到她。
花叶涵也清醒了些,她没有说话,只是用力的将我拉开,然后站在了我的身前。
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心颤了一下,我喊道:“你干嘛,快点过来,你对付不了!”
她侧头瞥了我一眼,目光中满是坚定,她上下嘴唇开合,冷声道:“闭嘴!”
我知道,她还是那个强势的女刑警队长。
什么也没说,我默默退后,但是我已经做好准备,当邪婴扑来时,一定不会让他伤到花叶涵,哪怕是我死在这里!
张一秋的脖颈中不断喷溅出鲜血,在地上流淌成血河,他的身体抽搐着,眼神像死鱼一般,却还在不停的转动,终于,当他看向某个方向时,他的眼睛定住,里面迸发出一点光芒。
那个方向上,邪婴正在慢慢的向他靠近。
邪婴的身子一顿一顿,飞的很慢,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从他的身上我能感受出那种无尽的悲伤与绝望。
张一秋的嘴巴张了两下,看他口型是在叫:“哥哥……”
邪婴发出一声如同小动物般的呜咽,缓缓的停在张一秋的胸口处。
我凝神戒备,邪婴的威胁如同一把刀般悬在我的头顶,时刻准备跌落。在我面前,花叶涵的身躯有些颤抖,我知道她的内心也不像他表现出来这样平静。
这时,邪婴的面容转向我们,我浑身一紧,当即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准备面对接下来的狂风暴雨!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在邪婴的眼中我并没有见到那预料中的刻骨仇恨,相反,我竟然从中看出一丝解脱。
是的,就是解脱!
那是一种终于可以放下的平静,就像佛家所说的顿悟。
邪婴的身体一模糊,在我面前变成了一团黑烟,缓缓钻入张一秋脖子上的伤口,张一秋的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愈合,面色也渐渐变得红润。
我将刀握紧,双眼死死盯着张一秋。
让我费解的是,张一秋并没有冲上来跟我们拼命,他的双眼充满了悲伤,眼泪不断从眼眶中涌出,就那么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忽然,头上的白炽灯稍闪,又恢复了亮度,再也不是之前那种惨白的颜色。
刚刚还一团乱麻的办公室全部恢复整洁,那破碎的桌椅,满地的鲜血还有张一秋全部诡异消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只有我身上的疼痛感还提醒着我,刚才那些都是真的。
花叶涵惊异的看着周围,然后迅速的回头看我,眼神中满是关切。
我冲她笑了笑,眼睛一黑就失去了意识,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我感觉自己似乎被花叶涵抱住,耳边响起了她带着哭腔的叫喊。
在医院躺了一天后,我的伤势就已经恢复,只是骨裂比较麻烦,我足足修养了一个月,这还是我的身体素质远超他人,要是换了别人,不养上三个月绝对好不了。
后来花叶涵调取了当天的监控,她告诉我,那一天晚上所有的监控一切正常,只有我们屋子里的监控中间黑了一分钟。而且,没有任何一个监控拍到张一秋进入警局。
我知道就在这一分钟里,我们被禁锢在另一个空间内,而张一秋仍然在那个空间里面。
张一秋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当然这是在外人的眼中,他仍在那个空间内,现在可能已经化成了空间的一部分。
邪婴也消散掉,化为虚无,事后我想想,邪婴可能一直是与张一秋相伴相生的,他们两兄弟之间的感情之深厚超乎我的意料。
总之,这件事情就此告一段落,而这件案子也就成为悬案,自此不了了之。
花叶彤发现我受伤后对我特别上心,每天陪我上课照顾我,陪我一起吃饭,这个风风火火大大咧咧的小丫头好像一下子就变的心细如发,任何一点对我伤势不利的行为都不允许我做,虽然有点麻烦,可依然让我十分感动。
让我奇怪的是,这案子结束后,花叶涵对我的态度有些奇怪,两人同生共死的这段经历并未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她还是那个英姿飒爽的工作狂,我还是那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我们就好像两条平行线,因为意外而短暂的交汇后又迅速踏上各自的轨道。
我后来去了趟林峰家,问了下王梅骨灰存放的位置,特意跑过去看了她一趟。
她的骨灰放在市郊偏远处的一个墓园,我谁也没告诉,自己一个人去了那里。
我来的时候正是下午,已经是初冬,刚下过第一场雪,雪还未化,一片银白将墓园裹的竟有些圣洁的感觉。
这里也有年头了,地上已经长出杂草,看起来有几分荒凉。找了好久才找到王梅的墓,她的墓碑虽陈旧倒还整洁,不知是不是张一秋经常来打扫的原因。
墓碑上王梅依然清秀,带着微羞又纯净的笑容,我暗叹了一声,将手中那束百合放到碑前。
这个像百合花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