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桂走上前,“大姑奶奶,侯爷刚才还念叨你,特意派奴婢出来迎接你。”
“有劳桂姨娘了。”安宁笑道。
“大姑奶奶客气了,这是奴婢应该做的。”银桂客气的回道。
姨娘在府里的地位,只比丫鬟稍微高一些,但在嫡女的面前,她还是一个奴婢。
进了清风小筑,银桂领着安宁去大厅。
她道,人,请大姑奶奶过去一趟。”
“客人都有谁?”不熟悉的客人,她爹是不会让她去露面的。
“镇北侯。”银桂压低了声音。
“镇北侯?”安宁停了下来,“我爹可说了,让我去见镇北侯有什么事没?”
她跟镇北侯不认识,但跟镇北侯世子爷倒是见过几次面,不过,那都是她前世身为安家大姑娘的时候。
镇北侯世子爷少年时,是一个好战的人,而打败秦世子就是他的人生目标。
在秦世子去边疆打仗之前,镇北侯世子有事没事就会来找秦世子打架,但自从秦世子去了边疆后,镇北侯世子成了亲,这一份好勇斗狠的心,反倒冷却下来。
银桂嘴巴张了张,低声道,“刚才奴婢在屋子侍奉茶水,听到了那么一嘴。”
背地里说人家话,是不好,可对方的大姑奶奶,她不能隐瞒。
何况,这种事早晚都会传开,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她低喃道,“镇北侯夫人突然染上了重疾,太医们束手无策,已经让镇北侯准备办丧事,镇北侯就想起了大姑奶奶。”
据镇北侯跟永宁侯说,他先去的镇国公府,后来听说大姑奶奶来了永宁侯府,又骑马赶来永宁侯府。
当时镇北侯还说,他的夫人已经没希望了,他这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人能救的过来就最好,救不回来,他也不会怪罪大姑奶奶。
侯爷这才派了她来迎接大姑奶奶。
安宁听了,就继续往前去。
到了大厅,安宁上前给永宁侯行礼,又给镇北侯行礼。
镇北侯是个粗人,说话也不拐外抹角,一见到安宁,就直接拉开话匣子。
“穆家大丫头,俺今日是来求你去救命的,俺的夫人她突然得了重病,也不知道怎么地,就……就严重到连汤水也吃不下去了,太医看了也摇头。”
镇北侯是个性情中人,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
看的出来,他和他夫人的感情很好。
“丫头,俺是个粗人,说不出求人的谄媚话来,但俺给你许诺,只要你救活俺的夫人,什么条件你随便开,只要俺能做到的,俺就一定会答应你。”
得知夫人就要撒手人寰,镇北侯慌了神,乱了心,有些手足无措,六神无主,轻易就许给了安宁一个承诺。
“条件什么的到不用。”安宁淡淡道,“我救人,你付我费用就行,不过……”
“不过什么,你痛快提,俺们一定答应你。”
见镇北侯是个痛快人,安宁也不拿乔,痛快道,“我救人的费用有点多,救人一次一万两银子,没救活的话就不要银子。”
这是安宁第一次对外出诊,费用自然不能要低了。
一万两银子,买一条人命,说贵不贵,说贵也贵,这就要看对方的什么样的人家。
镇北侯府是武将出身人家,家里有银子的很,别说一万两银子,就是十万两银子,镇北侯也会一口答应。
救人如救火,当即,永宁侯就安排了马车。
他有些不放心自个儿的女儿,要派王妈跟安宁一起去,被安宁拦着了,“爹,我是去救人,没有危险,还是让王妈留下来侍候你,今日府里人多,你身边没几个使唤的人怎么行。”
“那……那你早去早回。”永宁侯忐忑的叮咛道。
其实,他很想嘱咐女儿,能救就救,救不了,也别为难。
但镇北侯在场,他这话不好说出口,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安宁跟着镇北侯离去的背影,唉声叹气,愁眉苦脸。
安宁上马车前,吩咐银环回镇国公府去取药箱。
镇北侯就派了一个护卫,拎着银环,直接飞去。
等安宁到了镇北侯府大门口,银环就背着大药箱在镇北侯府的大门口等着她。
下了马车,进了镇北侯府。
在镇北侯夫人的房间门口,安宁竟意外的见到了镇国公府的二姑娘和大夫人,四夫人。
看她们从里面出来,像是要离开的样子。
安宁忙上前给她婆婆和婶娘行礼,二姑娘也别别扭扭的给她行了礼。
见二姑娘眼睛红红的,应该是刚哭过。
安宁这才想到,貌似镇北侯夫人是秦家二姑娘的婆婆。
秦二姑娘和镇北侯次子早已订了亲。
说起来,镇北侯府和镇国公府还是姻亲来着。
那这救人的银子,她到底是要呢,还是要呢,还是要呢?
安宁为难了。
屋子里,除了秦家的人外,还有镇北侯府的世子爷两口子,和他们才两岁的儿子,二少爷,大姑娘,还有镇北侯夫人娘家的几个亲人。
看他们个个一脸悲痛欲绝,伤心过度的表情,应该就是在等镇北侯夫人最后一口气咽下去。
安宁的心沉了沉,在镇北侯的带领下,她靠近了最里面的那张床榻。
镇北侯夫人的脸色,已如死灰枯木,身上也瘦的只剩下一层皮包骨,整个人都快没了生机,死气沉沉,奄奄一息。
安宁坐下,捞起她的手腕,捏着脉搏。
虚弱的都快感觉不到的脉搏,弱弱的一跳一跳,安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