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琦抚掌大笑道:“好啊,那我们就来一番纸上谈兵。若我不能破阵,就拜你为师,这辈子就算是白活了。”
沐易了头,就将联军如何引夏军入局,炸毁城池,砸死砸伤半数夏军,又以爆炸后的大坑为瓮,坑杀夏军无数的情节一一告于了他。
苏琦沉思半晌,额前渐渐有汗珠溢出,最终还是艰难地摇摇头,苦涩的道:“你的都是实情?这明明就是死局。我还以为那北方联军主帅都是草包,才大意失了天险。没想到他的办法如此巧妙,这么一来,就算暂时不能消灭夏军,磨也能磨死了。怎会短时间内战败?”
岳霆不屑道:“你不是自己百战百胜吗,怎么不行了。我告诉你吧,你还记得那日扔火雷的“木鸟”吗?我们就是用木鸟将大军从悬崖运上了山头,再突袭联军大营,以有备打无备,怎能不取胜?”
苏琦极为震惊:“这‘木鸟’还能运人?你们这..这算什么兵法,不过是些奇技淫巧罢了。”
沐易笑道:“孙子曰,‘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用兵攻城本就是道,苏将军却沉迷其中,难道还不自醒吗?孙子又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用兵之事,无外乎保家卫国,又在乎什么手段是否卑鄙,是不是奇技淫巧。”
“就如这后周国主,原先端坐在龙椅上,好似睥睨天下,俯视众生。今日却累累若丧家之犬。又是何故?将军请问。”沐易嘴角含笑,紧盯着苏琦的眼睛。
苏琦宛如被一盆冷水浇下,这些年的雄心和骄傲,被沐易的一番话瞬间浇熄。刹那间,他仿佛苍老了许多,艰难地挪动了下身子,就要一把拜下。
沐易眼疾手快,赶忙托起他,言道:“不过是跟苏将军开个玩笑,何必当真。”
苏琦摇摇头,木然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苏某虽不才,言出必行还是知道的。只叹这些年为虚名所累,竟致国破家亡,真是无用。”
沐易没想到自己这番话效果这么强,竟让苏琦心灰意冷,忙宽慰道:“苏将军不必过于自责。此次南方诸国兵败也非将军一人之力可以扭转。我大夏兵分三路,沐某只是其中最弱的一支。”
“就算苏将军能击败我这四十万大军,也定无力抵御更为精锐的玄甲军和镇南军。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大势所趋而已,又岂是人力所能扭转。”
苏琦闻此也勉强打起精神,拱手道:“圣人曰,‘四十不惑。’苏某年近半百之人,却没沐将军这弱冠少年看的通透,真是惭愧。日后定当向沐将军诚心求教。”
沐易忙回礼道:“苏将军过谦了。其实子就是懂些旁门左道而已。若论行军打仗,子还需拜苏将军为师才是。”
苏老妇人看二人对答,本不敢出言,见此也忍不住插言:“如此岂不甚好。琦儿就是太过自负,有沐将军这番敲打,总算有些长进了。”
沐易直道不敢,与苏琦的交谈也逐渐活络,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苏琦乃后周国大将军,他的归降就相当于沐易掌握了整支后周大军。他也信得过苏琦,当即将战俘营中后周将士全部释放。同时,苏琦还任南方联军主帅,在诸国中威望很高,很多将领都在苏琦的劝下投入沐易阵营,只听他的差遣。
沐易这才松了口气。这代表着,沐易不单在军中有了心腹,更在南方诸国中扎下了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