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说完失去气力倒在地上,但是没晕,嘴里往外吐着白沫。
方棋站起来无语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他不过是几天……好吧十几天没洗头没刮胡子,有点邋遢他承认,但绝不到像鬼的地步吧?!
大眼瘸?
方棋没好气的站起来,转身就走。
走没几步,小鸭嘴兽突然吱吱吱的尖叫起来,这是个预警的声音。方棋激灵一下,快速回头,做出防御的姿势。只见方才那人挂着白沫已经走到他身后,再晚几秒可能已经打过来。
“你想干嘛?”方棋冷冷道:“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恩人?”那人愣了一愣。虽然手持凶器——背筐,但明显比他还紧张,两腿筛糠似的抖。方棋一看他这幅德行,心里有谱了,一步一步逼近,“你当时躺在那里,我是去救你的,你恩将仇报?”
那人流着泪后退道:“你你你是人是鬼?”
方棋翻了个白眼,一指指地,吼道:“看看!看看!鬼有影子吗?!你是不是傻啊,就算我是鬼你拿着这么个破筐子能砸死我?”
那人被他吓了一跳,磕巴道:“那、那你为何模样如此怪异……”
方棋摸了摸自己的短发,连瞎话都懒得掰:“你管得着吗。”
“……”那人松了口气,一下子卸了力肩膀塌下来,转而又高高耸起,惊喜道:“你不是鬼!太好了!那一定是高人了!”
方棋:“……”
看来眼睛还是有点瘸,不过被叫高人有点小开心……
方棋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直白问道:“你是风瑶山弟子?”
那人重新把背筐背上,摆摆手苦笑道:“我仅是一介布衣,可读不起!”
风瑶山每隔三月招一次生,交一次学费,一次一两银子或是六颗下品灵石,不便宜也说不上贵。看来这人是个穷光蛋。
这么说不是风瑶派弟子了?
那人想必是提及伤心事,神色落寞。一般遇到这种情况,不管真心假意,出于礼貌都该出言抚慰一番。
可惜方棋没有那根细心敏感的神经,看那人伤口还在流血,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低头朝小鸭嘴问:“有没有能止血的草药?”
小鸭嘴兽低头看看,从地上拔了两棵草。
方棋:“……”
方棋简直无言以对,接过草药,好一会才冷艳道:“高人想要你的背筐。”
那人:“……”
方棋递给他草药,“我跟你换。”
那人:“…………”
那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方棋。
“不换算了。”方棋寂寞的叹了口气,又不能硬抢……而且随手从地上拔的草药,人自己又不是不能拔,肯换才奇怪,除非缺心眼。
方棋叫上小鸭嘴兽,继续去抓他的兔子,行了几步,那人从背后追上来,方棋怕他偷袭猛然转身。那人停在他跟前,把背筐往他怀里一塞。
方棋被他推着退了好几步才站稳,讶然的看看背筐又看看眼前的人。这背筐还是新的,八成是这人才买的。刚才听他话里话外,家境颇是贫苦,居然还能如此痛快的出手相赠,可见真的缺心眼。
他说给就给,方棋倒不好意思要了,推还回去道:“我开玩笑的,你自己收着吧。”
方棋拍拍他肩膀继续走,那人看着他的背影,皱眉思索,目光定在跟在方棋身边的小鸭嘴兽身上。那小兽明显能听懂人语,且十分乖巧听话,亦步亦趋的跟着高人。
用力握了握拳头,毫不犹豫的再次大步追上去。
小鸭嘴兽叽叽一声,方棋回头看他,警惕道:“你老跟着我干嘛?”
那人眼珠转了一下。风瑶山稀奇古怪,有妖有鬼,上山路凶险万分,几次险些丧命,他实在怕了。此人随行的小兽不像是平常兽类,由宠及人,这人想必也非比常人,一人独行当然不如跟着高人安全放心。可是不敢多说,怕得罪高人。
方棋环臂看他吞吞吐吐,八竿子打不出来一个屁来,不由有点不耐道:“有话说话,结结巴巴的是不是老爷们?”
那人道:“在下柳、柳春云,我,我……”随之响起一道响亮的咕咕声。
方棋嘿嘿嘿的下瞄一眼,了然道:“饿了啊?”
柳春云尴尬的摇摇头,随即想起这是一个现成的理由,又点点头。
方棋最懂饿肚子的滋味,道:“饿了就直说呗,我又不笑话你。就看不惯你们这些端着的,不好意思啥啊,说一半藏一半,谁猜得出来啊?”
说着方棋从兜里掏啊掏,掏出来一把小绿蘑菇。
他习惯随身带着零嘴,以前是把妹把汉,讨人喜欢。现在一是习惯成自然,二是山上打兔子累了无聊了,也没手机玩,吃点东西打发时间。这小绿蘑菇是他最待见的一种,长得像蘑菇,但个头要更大一点,最最难得的是吃起来不是酸酸甜甜的糖果果汁的味道,而是像馒头!
还挺有嚼劲的,还很顶饱。方棋叫它小绿蘑菇,也叫压缩馒头菇。
可惜产量不多,他一共才十三朵。这些天省着吃再省着吃,也就剩下四朵了。
压缩馒头菇他当然不会随随便便给人吃!方棋抓着馒头菇咬了一口,一边吃一边掏出来一把像生菜的那个甜甜的叶子。
“吃吧,没毒。”
方棋大方的给了他一捧,伸出的手却迟迟没有人接。
方棋抬头看去,柳春云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馒头菇。
方棋的脸马上耷拉下来了,警觉的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