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棋从没这么疼过,瞬息之间额头上觅满冷汗,刺骨钻心的疼痛让他站也站不稳,前面脚步声穿过草丛,站在两米外看他。
少女疑惑道:“后山真的有鬼?”
粗莽壮汉冷哼一声,道:“秋玲师妹莫怕,不管是人是鬼都经不住我这第二招!”
这时候保持沉默只有死路一条,方棋不待最疼的那波缓过去,快速道:“等等!我是人!”
他话已经说出口,壮汉恍若未闻,双手横在胸前,做了几个姿势,上前一步,又是一掌重重打来。这次方棋直接跪在地上,一时间天旋地转,浓浓的恶心呕吐感袭来,胸口有什么东西翻涌上来,方棋呛咳一声,张嘴就是一口血。
等眼前的黑晕散去,方棋浑身发满冷汗,茫然的看着地上的血迹。他吐血了?
不可能……
风瑶派以前有数名弟子亡命后山,严令禁止弟子到后山来,他不可能记错!这几人究竟是怎么来的?!书上从没说过!
方棋心乱如麻,这时一串脚步声走近来,眼前出现一双粗布黑鞋。壮汉低头看他,用脚尖抬起方棋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来。
这个动作侮辱意味太强烈了,方棋用力别开头,擦了擦嘴角的血。
壮汉笑道:“呦,还真是个人。”
方棋将小鸭嘴兽藏在背后,捏着它的嘴不让它出声,自己背靠树干,小口小口的吸气,全身针扎刀刮的疼,别提多难受了。
方棋咬牙忍着不发出呻|吟,一边不动声色的打量眼前的几个人。
一共五个人。
之前说话的少女,穿一身黄衣黄裙,向他飘来。
之所以说是飘,是因为那少女的体型极为娇小纤瘦,个头也不高,想来在风瑶山地位修为都不低,因有道气在身,走起路来轻轻巧巧,极是漂亮翩跹。
娇俏的黄衣少女垂头瞧了方棋一眼,拍手赞道:“陈冠师兄果然不愧有道师修为,果然好厉害!”
被叫做陈冠的是那个粗莽壮汉,是个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听闻少女夸赞很是飘飘然,道:“哪里哪里。师兄再厉害也比不上秋玲师妹,十六岁就已经是入道期了,将来必定大有作为呀。到时候师兄还要靠你多多提携。”
秋玲抿唇微笑,眼中得意不掩,显然陈冠拍马屁拍对了地方,她很以为荣,然而转个眼的功夫,像是想起来什么不愉快的事,俏丽的表情一变,冷下脸道:“如果不是因为有那个废物,我就是风瑶派最年轻的入道期弟子了!”
陈冠道:“师妹何必自降身价?半个月入道又有什么用?现在还不是废人一个连普通人都不如,整天被咱们呼来喝去的,他敢说一个不字么?”
秋玲倒背着手,带着几分小女儿姿态,踮着脚尖在地上跺了几步旧家燕子傍谁飞。那个废物始终是他扎在肉里的一根刺,每每想起来,每每不痛快。
“哼,我爹总挡着拦着不让我们来后山,我偏要来!”秋玲不屑道:“那小杂种在后山住了一年多还没死,我真以为他修为深厚,深藏不露呢,原来后山什么都没有!师父就会哄骗我们!是说我不如他么?!真是可恶!”
陈冠,秋玲。
方棋在心里咀嚼这两个名字。
前面那个他印象不深,不过对于这个秋玲,看起来娇娇小小,却几乎可以称得上是鸿元在风瑶派之所以被欺辱碾压的一个源头了。
秋玲十六岁跨进入道期。这样的资质在其他中上门派自然不起眼,甚至可以称为是劣质弟子。但风瑶派歪瓜裂枣太多了,矮子里面拔高个,显得她就不是那么废物。
秋玲极为以此为荣,也着实得意了几天。
如果没有鸿元的话,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完美。
可是那个瘦弱孩童因为资质出色,身无分文,却破例加入风瑶派,仅用半个月就进入入道期,一时间惊动了整个风瑶派。这可是整个修真界都前所未有的修真奇才啊!不出片刻功夫,夺走了少女的所有风头。
好在老天厚待她。
半个月入道又如何?还不是照样被打回原形?
风瑶派男弟子居多,女弟子少,秋玲不管是容貌、资质都颇为出挑,况且父亲是风瑶派的三长老,绝大部分弟子对她极尽谄媚奉承。但风瑶派拉帮结派风甚重,全派上下一千多名弟子,总有跟她不对盘的。
秋玲性格高傲,与其他女弟子关系极差,言语之间也多有摩擦冲撞。
秋玲自恃资质出色,其他人偏偏说她连一个废物都比不上,穷显摆什么?
那位可是半个月就入道的修士,放眼整个修真界也是独一无二的,那才是真正的天才。
鸿元成为旁人攻击秋玲的靶子。她一个‘天之骄女’,和一个废物相提并论,心里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
于是每当有人想要讨她欢心,都从鸿元着手。
她越痛快,鸿元自然就越不痛快,几乎形成一个循环。
所以,鸿元之所以在风瑶山吃尽苦头。其一是因为天才称号,普通人欺压嘲讽当年高高在上的天才,将难望其项背的天才踩在脚底取乐,来获取心理安慰,滋味实在甜美。
其二是因为相貌丑陋。
其三,就是这位秋玲师妹了。
在场一共五个人,道师修为的陈冠,在风瑶派的地位绝不算低!要知道掌门才只是道宗中段!应该是秋玲不敢擅闯后山,找来的帮手。而另外三个少有言语,修为也不及秋玲和陈冠,应当是秋玲平时的跟班毒宠倾城医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