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灵犀淡淡笑道,“前辈怎知是我。 ”
她为了不被人认出,特地易容成了地牢中的侍卫,才会一路过来如此的顺利,而这易容术当然是秦易为了让她在关键的时刻能用来保命。
她的易容术虽然比不上秦易那般精炼,但是一般人还是不能识破,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百草堂抚了抚白色的胡须,道,“若不是你身上有着我特质的药味儿,我也是分辨不出来的。”
霍灵犀一怔,好在这些侍卫并未从她的气息上判断出来,不然今夜只怕她又是连累了前辈了。
百草堂看透她心中所想,起身道,“不过你的易容术一般人是很难辨认出来的,我能辨认是因为我是一个医者,而这草药的味道我研制了几十年,若是连这点气息都判断不出来,那我也真是辜负了我这神医的名号了。”
霍灵犀眼角弯弯道,“百草堂前辈果然神智过人。”
百草堂随意瞟见她手腕处的纱布,上面还隐约渗透着血迹,他略微皱眉道,“你这几天发生了不少事情,又是独孤止?”
霍灵犀摇摇头,“不小心弄伤而已,前辈大可放心。”想起自己来这里的事情,霍灵犀接着道,“前辈,不知你到底是有什么人被独孤止所控制了?到底是您的什么人?”
她今天来就是为了了解清楚这独孤止的手上到底掌握了什么能够控制独孤止的人。
这样才能对症下药,只有将这人解救出来,那么前辈才有机会离开,去救岳锦炎。
百草堂摇摇头,“你没有办法的,他是皇帝,就算他将我女儿放了,我能够逃到哪里去?这一辈子隐姓埋名的过一辈子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女儿?”霍灵犀挑眉道。
据江湖上传说,百草堂自出江湖起,名声赫起,但是却从未听说他有过家室的消息。
这什么时候又会突然出来个女儿了?
“江湖上的人所不知道,我女儿名叫蓝又,这么多年我在江湖上树了不少敌人,所以这女儿我一直是暗中保护,从未公开,她的娘亲以为我抛弃了她,所以后来离开我独自带着蓝又独自生存。”他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中,眉眼之中都有着淡淡的哀愁,“为了保护她们的安全,我也没有继续与她们声活在一起,毕竟我过的是刀尖上舔血的生活,后来失散了多年,直到你的出现,我才找到她们,不过听说我的女儿蓝又先一步被人给掳走了。”
霍灵犀听完不禁感叹,原来在江湖上,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竟不惜放弃一切,在暗中保护,甚至不能相认,这是一种多么残忍的方式。
她略微思考道,“那也不能证明你女儿就在独孤止的手上啊,或许独孤止也并不知道蓝又在哪里,不过是为了让你留在这里而耍的手段罢了。”
“我知道,可是只要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我就不能用她的命来做赌注。”
霍灵犀沉默了好一会儿,百草堂所说的话竟让她哑口无言,这大概就是亲情的力量了吧。
猝不及防的,胸口一阵疼痛传来,霍灵犀心中暗叹不好,莫非心疾会在这个时候发作?
她紧紧咬着牙,希望这心疾能再缓慢一些发作,她低声道,“前辈,我还有事,改日来看你。”
百草堂见她神色不对,蹙紧眉头道,“你心疾发作了。”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句,这是作为一个医者的判断。
霍灵犀不禁苦笑,自己竟然还想瞒过这神医,真是脑子一时糊涂了。
她也没有隐瞒,勉力笑道,“到时候若是把侍卫引来,那我可就有杀身之祸了,所以前辈,我必须现在离开。”
不等百草堂回应,霍灵犀依旧疾步离开,一路上她低着头,脸色苍白的如同一张宣纸。
快速的回到卿宇殿,她悄声回到自己的内殿,换下侍卫的衣服,将脸上的皮具也给撕下来,露出一张惨白的脸色来。
脸上的血丝一点一点褪尽,百草堂前辈曾经说过,越到后面,这心疾发作的时间越会往后推,只不过长时间发作一次的心疾却远远要比前一次来的猛烈,那种疼痛是一般人所承受不了的。
他说的的确如此,这才刚开始发作,霍灵犀就已经牙齿开始有些发颤了,疼的她手指捏住被角,不一会儿那被角就被她捏的变了形。
心口如同被人用小刀一点一点的割着,那种如同凌迟的苦痛让她满头大汗。
只是她不能发出一点声音,她逼迫自己一定要保持清醒。
宫殿中发出了一点声响,霍灵犀很敏感,她立马警惕道,“是谁。”
只见一个黑衣人出现在她的面前,淡淡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似是踏月而来。
“秦易。”她低声道。
几乎是凭本能的就将面前这个蒙着面的清冷男子给认了出来。
秦易解下面巾,凝着眉快速的走到她面前,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花瓷瓶,从中倒出俩粒药丸,道,“将它服下。”
没有丝毫的犹豫,霍灵犀快速的将这药给服了下去。
果然,胸口的疼痛就缓了下来,霍灵犀抬头望向面前的男子,费力道,“你怎么来了。”
秦易轻笑道,“若是我不来,你打算怎么办?硬生生的挺过去?”
霍灵犀起身将窗户推开,让窗外的月光投射进来,她的脸上浮出一丝笑容,转身望着秦易道,“除了这个办法还有什么办法,可是你来了,不是吗?”
俩人就像是多年的老友一般,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