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这般轻易的将自己的丈夫交给一个素不相识,且年岁颇小的少女手中。
正在妇人犹豫的当口,元秋已经用手摸遍了男人周身的关节,除了左臂轻微骨折外,再有些轻微的擦伤,昏迷当是头部猛力撞击导致,顶多轻微脑震荡,旁的大碍是没有。
她自药箱中取出银针,就在妇人想上前阻止的时候,她手捏银针,快且准的扎入男人鼻下人中,轻轻揉动后缓慢拔出,那妇人捂嘴惊叫:“你对他做了什么?你怎能不经我同意,就用了针?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能负得了责么?”
妇人原本精致的发形略显散乱,头侧插着的金步摇也歪歪扭扭欲坠还落,姣好的容颜且怒且急,又带着几分自责。
元秋能理解她的心情,自己外貌弱小,又生得丑陋,自称大夫怕是很难令人信服,她着急自己的丈夫,也是情有可原。
“夫人莫急,您丈夫除了左臂骨裂外,旁的并无大碍,我已经为他行了针,立时便可醒来。”元秋淡笑,温声安抚。
妇人满眼不信:“他若不醒呢?”
元秋依然一派云淡风清:“我说他会醒,就一定不会错,您且等着,我先给他包扎一个断臂,免得醒来乱动反添伤重。”
那妇人一把抓住元秋的手,不许她再碰自己的丈夫:“等他醒了再说吧。”妇人脸色不善,半点也没有感激之心,反而心中满积怨气。
元秋眉头微皱,心中仅存的一点理解善信也在这时荡然无存。
为医者,重信也,显然眼前这位妇人并不明白这一点。
一直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男人突然动了动,眼睛缓缓睁开,他一眼瞧见自己的夫人正抓着一个小姑娘的手腕,便问道:“夫人,出什么事了?”
那妇人一听男人的声音,慌忙回头,眼中满是惊喜,霎时间便什么都忘了,一把松开元秋的手,扑到了男人的身上,关切问道:“夫君,你感觉如何?哪里疼?”
那男人皱着眉头,用右手撑着坐起身,瞪着自己无法动弹的左臂道:“左手好像断了,使不上力,很疼,旁的倒什么大碍。”
说到左臂断裂,妇人这才想起刚刚被她怀疑的小姑娘,事实与小姑娘说言皆为一致,而她却无端的怀疑她。
妇人赶忙回身,想要请那懂医术的小姑娘给丈夫包扎伤臂,却哪里还有那小姑娘的半点人影。
人群中有看热闹的笑道:“夫人刚刚话重了,小姑娘似乎心有不忿,已经走了。”
那妇人一脸懊恼,人家好心帮忙,不要半分酬劳,反而受她猜疑,确是自己的不该。
这时二人的随从已经带着一位老大夫匆匆赶来,老大夫给男人诊断了一番,也下出了和之前丑姑娘所说的结论,除了断臂,再无他伤。
老大夫迅速给男人包扎伤口,妇人却着了下人去寻找刚刚施出援手的丑姑娘,可从人找了一大圈,也没找到夫人所描述的背着药箱的丑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