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闭着眼睛大叫,翻出窗子的那一瞬我抓住了窗沿,可我像只风筝样的挂在十多米高的楼上,我不敢往下看,害怕一看我就松了手。
宫歌手里握着刀,身上溅满了血,她眼里有泪光,步伐不稳的晃了过来:“君珏,我不想杀你,可你不死,逸飞就不能好好的活。”
“为什么”我哑着嗓子,手指一点点脱离了窗沿:“你明明知道,就算我死了,赫连家还是要害我哥的,明明都是你得错,为什么死的是我”
“我只要把你的脸划花,你再从这里摔下去没人会认出你是顾君珏,他们自会以为你是在混战中跌下去的小丫鬟,赫连天找不到你,自然没有把柄威胁逸飞,逸飞护了你一辈子,你该报答他一次的。”
凑过去的刀,一只手便滑了下来,我只剩一只手还扒着窗沿,现在只要吹上一阵风我就能掉下去。
“宫歌,你放过她”
我歪头看向楼底,我哥满身是伤的扑倒在地,我看着我哥忽然就有些认命了,是我拖累的顾家不错,我只要从这里掉下去,我哥就没事了,他已经护了我一辈子,该是我护他一次了。
我仰头看向宫歌:“你还是喜欢我哥的对不对”
宫歌愣了一下,手里的刀有些发抖,却还是向我刺了过来。
我松了手,并不是因为我怕她会划花我的脸,只是刚巧吹来了一阵风,我抓不住了。
“照顾好我哥”
我掉了下去,如果我恰巧脸先着地的话,估计不用刀划也没人能认得出我。
十米的高度掉下去只要一眨眼的功夫,而这些时间足够让我将头转上两转,我看见我哥冲这边跑了过来,伸出手想要接住我。
“不要”我哥吼的撕心裂肺,目光惶恐的瞪着楼上,愣在了原地,却不是看我。
我已经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再次回头,宫歌像只翩然的红蝶挨着我落了下来
我没有反应的机会,便砸在了什么东西上,头脑一瞬间昏沉沉的,我不知道我的眼睛究竟是睁着的还是闭着的,因为我只看到了一片白光。
“宫歌”
我毫无意识,麻木的听着周围的动静。
“逸飞我今天也算是嫁给你了”
“你为什么这么傻,你不会逃吗”
“是我害了你们顾家,我不想你恨我”
“君珏,君珏,醒醒”
有人在晃我,我眯眼看到头顶有个模糊的面庞:“楚誉哥哥”
“你不要死,我还没娶你,我答应了要娶你”我哥在哭。
我有些勉强的歪过头,看着我哥抱着宫歌,他们穿着大红的吉服,地上却是殷红的一片,像极了开的极盛的花。
我推开楚誉,几乎是用爬的拖到我哥身边:“宫歌姐”
宫歌看着我哥,目光迷离,嘴角却兀自带着笑意:“连就连我俩相约到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
“宫歌,别留下我一个人”我哥握住宫歌的手,哭的像是这辈子最惨烈的一次。
我看着宫歌的一身红衣渐渐明白,原来在我哥大婚之时她便已经决定了要殉情。
“好奇怪,我总觉得上辈子见过你”
宫歌微合的眼睛渐渐失去了神采,我喊了她两声,可是她不应我。
“滚”我冷不防的挨了我哥一个耳光,一下坐在了地上。
“你为什么要回来”
我呆滞的看着我哥,他想说的应该是我为什么不去死,他觉得是我害死的宫歌。
我愣着半天说不出话,我甚至在想我现在是不是该一头撞死,他才满意。
“宫歌”我哥抱着宫歌的尸身,失魂落魄。
“把他们全部抓起来,听候发落”
“楚誉,带她走,顾某必会记住你的大恩大德”
我往后退:“我不走”
我哥看向我,目光狠绝,我吓得不敢出声,猛地我后颈一痛。
“哥”我昏了过去。
我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只记得我最后看到的是数不清的人围了上来,我哥提了把长剑冲了出去。
很理所当然的没人能拦住楚誉,更理所当然的我被他救了出来,可我并不感激他。
我醒来以后就去找他,他正在煎药,我走过去一脚踢翻了他的药锅,即便被沸水烫到我也恍若未觉:“你当时就在附近,你看着我们掉下来你也无动于衷,你明明可以救下宫歌的”
楚誉丢了手里的蒲扇,站起来理了理衣服,丝毫没有理会我的意思:“这么有力气,确实不用吃药了。”
他想走,我拽住他:“是不是在你眼里,我们这些人的性命根本就不重要”
“人各有命,我若插手有失公平。”
我冷笑:“那你为什么还要救我,我也是该死之人,你救了我不是不公平了”
楚誉别过头去:“救你,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
“好。”我点头:“你现在救了我,我哥所托之事你便完成了。所以,为了你所说的公平,不许你再管我”
我扭头冲了出去,可是我还没跑出去两步,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住,我回头瞪着楚誉:“我说了我不用你管。”
他走过来把我直接拎回了房间:“你出去也做不了什么。”
“我就算死在外面也和你没关系”我哑了哑嗓子,安生下来,我知道我多少无理取闹了些:“我没有家了,我哥也不要我了”
“路还很长,你不是还要等那个带你走的人”
我瞥了楚誉一眼,苦笑:“什么带我走的人不过是个疯子说的话,谁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