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沫什么都没说,跳下椅子,来到书案边,爬上椅子,将早已想好的办法写出来“化整为零,各个击破”。
皇上过来,拿着纸张一看,有点惊叹心沫的想法,不过还没有表扬他,而是手指点着额头,想到了几分,说:“心沫,你的意思是说王侯数量庞大,所拥有的土地面积多,要一次处理他们是不可能的,必须将他们划分开来,一群一群地消除?”
心沫点点头:“嗯。皇上,心沫就是这样想的。皇上这两日都没有在朝堂上提出收归划分的土地,取消‘世袭罔替制’,想必也是考虑到突然提出,容易使得这些王侯群体造反吧?”
皇上的眸子渐渐亮堂了,脸也开始舒展,因为他感觉到心沫信心十足的语气中,有好办法,现在也不管她是小孩子了,皇上将自己的苦恼说出:“是啊。自太祖建国以来,到朕,已是第六代帝王了,所册封的王侯将相,所划分的土地,已近大郑国的四分之一了。这样下去,我左丘氏一族世世代代,儿孙繁衍,一代多于一代,这天下的土地,岂不全归左丘氏一族所有,还包括那些外戚,有功勋的功臣。那平民生计呢?税收呢?”
“皇上,事急不成,若仔细想想,现在这群王侯之中,有哪些群派,势力如何,先从哪里着手,用什么让他们无理反驳的方式去解除这不合理的‘世袭罔替制’,不急,心沫在这里听着你的计划。”楚心沫拿着皇上的手,上下弹拍,让他心情放松,希望在自己提示这么多的情况下,皇上能够自己想出办法来。
皇上让心沫玩弄他的手,心里嘴里都断续念着:“将这些王侯将相分派?那最大的两派,就是国姓王和非国姓王,但这不足以细分。国姓王中,分为有军队的,有财力的,还有些什么都无,仅靠着为太祖开国有功的祖先而占着土地,白吃山空,却不纳税的。非国姓王也是如此划分。”
皇上已有想法了,心沫也放下皇上的手,让他自己去进行下一步的策划。
皇上看了看心沫写的“化整为零,各个击破”,心中赞叹,看看身边的娃娃心沫,如对小孩般亲爱:“鬼丫头,你可帮朕出了妙计啊?说吧,朕怎样奖赏你?”
“什么妙计?心沫可一点不知啊。心沫习字,写了两个成语,这就是妙计吗?那皇上真是太**心沫了。心沫一小娃娃,可受不起。”楚心沫爬下凳子,去玩,体弱的她,现在连跳都不敢跳了,怕摔坏了身体,那心内的韩云端这个灵魂就无法依附了。
“诶,对了,还有罗尚书治理泥河一事,朕要让他专心治水,保他背后无忧,那也是一个问题啊。”皇上的忧国忧民啊,真是才下眉头,有上心头。
楚心沫感觉累了,就再为皇上提示:“皇上,心沫这又困了,但是,心沫会为皇上想,这取消‘世袭罔替制’和保罗尚书无恙到底哪件事更易引起众臣关注。”
心沫睡了,皇上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蛋,舒心地笑了,坐在**边,对着睡着了的她说:“鬼丫头,你又帮朕出了一计。”
轻淡一吻留在心沫脸上,皇上出去了。心沫睁开眼:皇上,心沫敢言,你要施展宏图的第一件事,一定会成功。
皇上胸有成竹地开始朝会。
太昌宫,如往常一样森严,皇上不开口,点音不闻。
“朕前日下旨,提高属地税负的确有伤前辈的建国之功,今日,朕收回旨意。”皇上一开口就给各位在朝堂的王侯一个糖衣炮弹。
“皇上英明。”众臣齐言,这里面,有王侯封号臣子,声音最大,其他官员,只是碍于他们的势力和自己的地位而违心服从。
但是皇上很快让风向逆转,坐在那个足以坐四人的宽大御座上的皇上,今日不觉得御座寒冷无助,他感到有心沫在侧支持他,没想到这个鬼丫头会让他不那么害怕,退缩。
皇上再下了条令:“税负不增,这是对各开国及有功前辈的敬重,同样,为了不让各前辈的后辈们**腐化,朕决定对皇族左丘氏的个王侯做出以下规定:一,皇族左丘氏各王侯不再实行‘世袭罔替制’,而是以‘终生接替降级制’代替,即每接替一次,爵位降一等级,属地削减两成;二,各王侯只可由嫡长子或先辈指定的儿子继承,其余子嗣,迁出属地,降为平民,同样可以农桑渔牧,通过科举获得晋升机会;三,若是有重大功绩者,可享受一次‘世袭罔替制’。如此,自太祖所封王侯起,依次降级,直至为平民,收回属地。朕的旨意,左丘氏的男儿们,要为天下男儿做出榜样,你们,可明白朕的苦心?”
在皇族眼里,这哪里是皇上的苦心,分明是要罢掉他们生来就有的头衔,让他们的儿孙像平民一样过日子,这对于习惯了锦衣玉食的贵族们来说,哪里受得了?
于是,太昌宫一片哗然,如皇上所料,也如心沫所料,皇族们会竭力反对。
既然有所料,皇上也就有所准备,他稳如泰山,声如洪钟:“这是太昌宫,是你们的先辈们叩见过历代先皇之地,左丘氏们,若是对祖先们还有敬仰,就给朕安静!”
皇上已能初步稳住朝会氛围了,太昌宫静下来。
且听皇上继续说:“朕已拟出自太祖所封左丘氏王侯名单,该降为平民者,该降级接替者,该世袭罔替者,都在此处。小刘子,念些名单。”
小刘子向皇上弓着腰,阴气地一声“是”,然后打开圣旨,向众朝臣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