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皇上病倒之后,皇后每日都会来,只不过皇上说过不让任何人进来,所以皇后娘娘每次,都是在外面看看,便走了!”
李公公说完,便听见里面传出轻微的叹气声,“是朕对不住皇后,公公,若是朕哪日醒不过来了,皇后……就劳你多加照顾了!”
“皇上洪福齐天,定然是没事的!”
室内久久没再传出声音,李公公一颗心登时如雷鼓之,他轻声唤了声儿,“皇上……”
还是没人应答,李公公转身便要去叫王大夫,苏子珂却在这时候说话了,“公公先出去吧,朕乏了!”
声音虽然虚弱,但李公公总归是听到了,整个人顿时有些愣了愣,反应过来不禁有些想哭。
“奴才先退下了!”他轻轻应了声,便悄声退下了。
走出养心居,便看到皇后正站在屋外,正抬头望着里面出神,竟连李公公何时走到她面前都没发现。
“奴才参见皇后娘娘!”
铃铛回过神,笑了笑,“公公不必多礼。”
李公公站起来,她又问道,“皇上他……怎么样了?”
自从新婚那日之后,她便再没见过苏子珂,开始以为他是有意避着自己,后来当她腆着脸去养心居找他的时候,才知道,他竟已病得如此之重!
所以铃铛才会每日都来,她怕倘若哪日自己不来了,忽然就会听到他醒不过来的消息。
铃铛想:她会疯的!
“回娘娘,皇上身子并无大碍,请娘娘不必担心!”
每日,李公公都会用这句话来敷衍她,铃铛心里清楚得很,但她也知道,李公公每次说这句话,就表示皇上还活着。
既然活着,她就心安。
铃铛听了之后,也没再说话,转身就要离开,李公公见状,叫住她说道,“皇上让奴才转告娘娘,日后若是无事,就不要来养心居守着了,皇上他……怕娘娘累着自个儿!”
“公公不必劝说!”铃铛回过头,嘴角的笑意有些惨淡,“如果不来的话,铃铛这一整天,就无法心安了!”
见铃铛这副神态,李公公心里不禁觉得悲凉,皇后娘娘是真的爱皇上的,可惜皇上心里……一直忘不掉那个人!
正出神着,又听到铃铛说道,“既然皇上托你转告本宫,如此,也劳烦公公替本宫转告一句话给皇上。”
她顿了顿,突然加大了音量,说道,“本宫已经差人去找沈七七了,若是皇上见不到她最后一面的话,肯定无法安心闭眼的!”
这话,与其说是让李公公转告的,不如说,是铃铛故意吼给里面的人听的。
事实上,苏子珂也确实听到了,他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他知道,铃铛说这句话,是专门来刺激他的。
她料定了他心里有沈七七,想最后再见沈七七一面,所以说这句话,是想让他吊着这最后一口气,一直到她找到沈七七为止。
其实他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不见她最后一面,不知道她是不是安全的,他……又怎么能够闭眼呢?
沈七七又被关到了地窖里面,只不过这次,柳如烟不再饿着她,每日定时来给她送吃送喝的,有时候心情好了,还会放沈七七出去走走。
虽然每次出去的时候,柳如烟都是会拉着绑她的绳子。
沈七七觉得,其实这样也好,反正她对外面的世界也没有了多少牵挂,唯一觉得对不起的,便是远在草原的阿爹阿娘了。
可是阿爹阿娘他们有族人们陪着,而柳如烟,只有这三具尸首陪着,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她在这里,两个人正好能解乏。
所以对于还能不能出去,沈七七心里已经不在意了。
看着沈七七已经不如刚被关在这里时的慌张,现在更是,整日吃了便睡,睡了便吃,两个人偶尔说说话,还能见到她脸上的笑意。
柳如烟不禁怒气丛生,她把沈七七关在这里,是想折磨她的,没想到最后,被折磨的人,反而更像是她自己。
这日沈七七又被放出来望风,柳如烟早就想好了一肚子的话来刺激她,正当沈七七坐在地上昏昏欲睡的时候。
她突然开口问道:“你想出去吗?”
沈七七眼睛掀开条缝儿,打量她一眼,又开始闭上了,她知道,柳如烟是根本不会放她出去的。
问这句话,多半也是无聊透顶,想引诱她一下。
她懒得回答,柳如烟却还是兴致勃勃的样子,继续说道,“难道就没有什么人,想让你再看他一眼?”
好吧,这话问到点儿上了,她还确实挺想苏子珂,挺想再看他一眼的,尽管这话在陈慕的棺椁面前,说出来有些不大好意思。
柳如烟见她睁开了眼睛,知道自己是问对了,于是继续诱导,“如果给你一次机会的话,你现在最想见谁?”
“活人还是死人?”沈七七问道。
柳如烟耐心快被她耗光了,咬牙启齿道,“都可以!”
沈七七佯装想了想,眼神扫了眼陈慕的棺椁,一咬牙还是说道,“我想见苏子珂!”
柳如烟当场愣住了,她原本以为沈七七想见的人,一定是陈慕,没想到她早已变了心,喜欢上了苏子珂。
回过神来,一开口便是讥讽,“真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沈七七无奈,却无可辩驳,没错,同柳如烟比起来,她算不上忠贞,做不到一生只爱一个人,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她的仇人。
可她从小便生长在草原,没有景安城里这些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