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满心疑惑的时候，匆匆赶来的皇后为他解了惑。
而铃铛显然不知道有这一出，来得十分匆忙，脸上更是怒气十足。
一走到这些女子面前，一扬手就给了前面女子一个耳光，响声惊得其余人皆是一愣。
大家都没想到皇后会突然出手打人，就连王生，也不禁愣在了原地。
“放肆！本宫说过，皇上正在养病，没有要紧的事不要来养心居，都把本宫的话当成耳旁风吗？”
字字犹如夹着冰渣子，砸在这些女子身上，她们皆低着头，唯唯诺诺的跪在地上。
倒是原先同王生说话那个女子胆大一些，顶嘴道：“皇后娘娘是告诫过不让我们来养心居找皇上，可太妃娘娘说了，臣妾们初入宫，理应来给皇上行礼……”
女子的话并没说完，因为铃铛一转头便给了她一个凌厉的眼神，即使慕容清有太妃撑腰，也不敢对眼前这位后宫正主放肆。
好不容易将这些女子都赶了回去，铃铛才歇下一口气，便又听到王生在背后问道：“敢问娘娘，这些女子是何人？”
她转过身，眼里的无奈王生看得一清二楚，他也更加印证了自己心里的猜想，不免有些怜悯起眼前的女子。
两人进到殿内，铃铛才开口解释：“皇上登基以来，一直不肯充盈后宫，殊不知后宫里的女人，同前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次皇上病倒，众大臣之所以能受人蛊惑联合一致，便是因为这宫中，没有能制衡他们的利器。”
“这些女人，便是娘娘为皇上找来，制衡朝臣的利器？”
“没错，本宫擅自做主替皇上纳妃，即便皇上醒来之后会严惩本宫，本宫也心甘情愿。”
这番话说得王生不禁动容，虽然他年岁已高，但心里只牵挂一人，甘愿为他做尽任何事的心，他也曾有过。
而那人，便是七七丫头的师傅，沈如梦。
王生从回忆里抽身回来，忍不住安慰她道：“娘娘此举是为了稳固江山社稷，皇上不会责怪娘娘的！”
或许是没想到王生会安慰自己，铃铛听后，不免有些惊讶的看向他，只是后者早已把眼光落在了床上的两人身上。
铃铛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而这边，被皇后驱赶回去这些妃嫔，都哭丧着一张脸，唯独慕容清，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
回到她的落英台没多久，慕容清便领着丫鬟，径直去了荣福宫。
慕容氏刚起床没多久，见到自家侄女过来，脸上表情还不是见了皇上的那种欣喜之情，她心下便明白了。
“清儿，来这儿坐！”她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慕容清当即换成了委屈的神情，小跑着到慕容氏身边，“姑母要为清儿讨一个公道啊！”
慕容氏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笑问道：“怎么了？难不成是皇上惹咱们家清儿生气了？”
慕容清虽然心高气傲，但心机远没有她姑母深，随便一说便套出了话。
“姑母别打趣清儿了！今日去养心居，清儿压根儿连皇上的面都没见着。”
慕容氏佯装一副吃惊的表情，问道：“清儿长得这么可爱，皇上怎么会忍心不见你？”
“哼！皇上根本不知道我去过，皇后娘娘在养心居门口，便将我们赶回去了。”
慕容氏脸上现出疑惑的神情，“怎么回事，清儿快跟姑母仔细说说？”
慕容清来这里本就是想要告状，如今听自家姑母这么问，眼里顿时现出光亮，仔仔细细便将今早发生在养心居的事，都告诉慕容氏了。
而她此刻笑得开心，却不知，自己不过是慕容氏拿来打探消息的一枚棋子。
棋子一旦没有了利用价值，只有没遗弃的份。
慕容氏将慕容清好言好语劝了回去，细细将她刚才的话思索之后，慕容氏挥笔，写下几个字，便让自己的贴身侍女送了出去。
这一日，朝中但凡有女儿的大臣，都送进了宫，立为妃嫔。
这一日，养心居安静十足，除了早上的哄闹之后，皇后下令，任何人都不准靠近养心居半步，就连平日里送饭的宫女都免了。
这一日，王生同铃铛一直守在内殿，半步都不曾离开过。
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流逝，两个人的心里都越发沉重，此时去看床上的沈七七，已经认不出她一分一毫来了。
女子光滑的皮肤松弛下来，皱在了一起，面上暗沉，长满了黄斑，若说此刻她看起来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婆，倒一点也不为过。
而王生愁的，也正是这一点。
若冰蚕蛊制成的话，七七丫头便会立马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但是现在天都快黑了，她却几乎没什么变化。
太阳很快落了下去，最后一抹光亮消失之前，王生一颗心几乎是坠到了谷底。
他心里早便有预感，这场赌，他会输！
殿内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只能隐约透过月光，才能稍微看清床上两人的面貌。
而王生已经不忍再去看，那是如梦唯一的徒弟，这段日子以来，他也早已将七七丫头当成了自己的爱徒。
如今他不仅救不活她，就连死，也要让她带着这么丑的一副皮囊死去，王生心里很难受。
他背过身朝外走去，一步步走得很慢，将大殿里的蜡烛都点亮了，他才拖着步子回来。
“王大夫，天都黑了，皇上他……是不是要醒了？”
铃铛的声线有些虚浮，如同她此刻的心境一般，自己问的话，自己都不会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