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医生看着她手中威力不明的水枪,小心翼翼地问道:“如果我说了能放过我吗?”
谢安羽看他一眼,意味深长地笑笑:“我有一个朋友叫丁满。”
听到这似乎毫不相干的话题,陈医生满脑问号,但他不敢插嘴,怕触怒了眼前这个女人。
“他的能里是可以将一切物品变成保质期二十四小时的钞票,非常实用的能力,但很可惜,死于楼下的那场爆炸。”
陈医生曾经过丁满的死亡现场,可是他依然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突然说道这个。他踌躇片刻,干巴巴地说:“我很遗憾。”这个叫丁满的人死于一场离奇的爆炸,虽然陈医生不知道这炸弹怎么来的,但总不能算在自己头上吧?【玩忽职守的陈医生】从不使用暴力手段。陈医生不着边际地猜测着,说不定其实是这个有这储物异能的丁满自己带炸弹进来的呢,想要炸开银色大门结果自己操作不当丢了性命,又或者是以前的哪一队异能者带进来的炸弹被这个丁满脸黑的碰到并启动了。
“遗憾也没用,你的遗憾既不能让他复活,也不能改善我对你的看法,所以何不收起这些假惺惺的同情呢。说了这么多,我想告诉你的只是,当丁满死掉后,他随身携带的那些钞票全部都立即过了保质期,重新变回了原本的物品。陈医生,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这意思再清楚不过——异能者死亡后所有的异能将会全部失去效用。
“接触我,然后说‘抓住你了’。游戏就会提前结束,所有玩家也都会被‘治愈’。”陈医生再也不讨价还价,老老实实的,不敢说错哪怕一个字。
“除了八小时的时限之外,所有的规则都失效了,我怎么能证明游戏真的结束了?”谢安羽求证。
“身在游戏中的人会感觉到阴冷,异能的使用效果也会有折扣,游戏结束的时候这两种感觉都会消失。”陈医生的话音刚落,一只手就扣上了他的肩膀。
“抓住你了。”
说完限定台词,谢安羽果然感觉身上一轻。虽然她一直没有感觉到什么因为使用异能过多带来的疲惫,可从甫一进入门诊大厅就感觉到的那种阴冷确实消除了。
游戏结束了。
陈医生害怕地看着扣着自己肩膀的手,犹豫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颤声开口:“请问……我可以走了吗?我、我真的没有故意针对你们的意思,只是我的异能只能作用于这栋大楼,我没有办法,只能用这种方法获取生存物资。我只是不想坐以待毙而已,我也是被逼无奈啊!你就饶了我吧,我保证以后绝对不再这么干!”
陈医生感觉扣住自己肩膀的那只手突然收紧了,并不锐利的指甲甚至要刺破他的衣服扣进血肉里去。
他看得出谢安羽在思考。
尽管肩膀剧痛,陈医生也不敢开口呻/吟一声。他惴惴不安地和谢安羽对视着,企图读懂对方眸子中那些复杂的情绪。
良久,他听到对方说:“走吧,我送送你。”
陈医生如蒙大赦,他的双腿一下子软了下来,就想要跪倒在地上。身体前倾的时候,他感觉到有什么抵上了自己的头顶。
他还没有想明白那是什么,就看到了此生从来不曾看到过的炫目光芒。
纯净的金色,宛如射入深海的温柔阳光。
谢安羽闭上双眼,许久才再度睁开。可是地上飞溅的大片血迹和破碎的尸块却没有随着这一睁一闭小时,反而显得更加刺眼。浓郁的铁锈味充斥了监控室密闭狭小的空间,令人作呕。她强迫自己不再去看这滩血肉,注意力重新放回监视画面上。仔细搜寻了一遍,却依然没有找到迈克的身影。谢安羽啃指甲思考,迈克害怕的时候会喜欢往床下钻,名井综合医院有多少张床位来着?谢安羽仔细回想她在车上看的那个宣传单,隐约记得是一个令人很绝望的数字——就算不算上那几栋独立的住院大楼,剩下的床位也够她找的。
看来只能通过丁玲玲给迈克打电话了。谢安羽抓起操作台上的无线电。
叹息苦恼之间,谢安羽看到了手边某个橙色按键,抹去按键旁边被血渍污染的小标签,上面模糊的“广播”二字露了出来。
“嘿,女士们先生们,现在播报一个好消息,捉鬼游戏已经结束了。重复,捉鬼游戏已经结束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对药品和其他物资有需求的小伙伴门可以开始干活儿了。然后这里再插播一条寻人启事。”声音逐渐变大,因为谢安羽正在调试院内广播。
毫无预警的,一个欢快的声音突然传遍医院。
所有人都宛如被惊天雷炸醒一般,诧异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尽管他们只能看到一个又一个平凡无奇的扩音箱。
满脸泪痕的迈克猛地抬起头,尽管有些模糊,但他确定自己听到了妈妈的声音!他手脚并用快速从病床底下爬出,按照寻人启事的指示走到走廊上。
“我看到你了,迈克。”
走廊上回荡着的声音比房间里的清晰很多,迈克能清晰地听到声音中的笑意和温暖。
“现在,回到房间去迈克,锁好大门,妈妈没过来,谁来也不开。”谢安羽用哄三只小猪的语气哄着迈克躲藏好。她已经看到迈克的位置并记住了,现在唯一需要防备的就是不要让丧尸护士在她抵达之前伤害到迈克——尽管因为迈克有瞬移异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