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是林侯。”谢安羽默默祈祷,面带不忍之色用那只已经染上尸臭的手小心翼翼地抹了上去。
首先摸到的是背部的衣服,谢安羽试探性地用力按了按,衣服下的躯体很结实,没有腐肉那种一按就塌陷下去的触感。这让她微微松了一口气:躺倒的家伙很有可能就是林侯。
林侯身上有什么可以让人瞬间确认他的显著特征吗?
当然。
谢安羽的手一路向上,摸到头顶中间光秃秃的一片。河童头。是林侯没错。往他鼻下一探,呼吸虽然微弱,但人还没领便当。
手继续摸索,谢安羽在林侯手边摸到了一个戒指盒大小的小盒子,手指伸进去一探,空心的。
这大约就是原本装着黑色矿石的容器了。谢安羽甚至都能脑补到当时的场景:林侯意外发现了这个古怪的盒子,以他猴急的性格自然是等不到雷古勒斯等人到来就毫不设防地打开了这个看似无害的盒子。甚至他很有可能把盒子拿的离面部很近,然后在盒子打开的瞬间,气化出的第一股浓雾正迎面扑在林侯脸上。林侯就光荣的扑街了。
好奇心害死猫,林侯真是天真的让她心疼。顺便还让雷古勒斯等人头疼,奥林安德全身都疼。谢安羽无奈地摇摇头,跪趴在地上,双手在地毯上以轻轻拍打的方式搜索着不知掉到那个角落里去的黑色矿石。
“远离它!”
耳边又传来陌生的警告。吓的谢安羽一怔。当她想要仔细去倾听那种声音的时候,声音却闹别扭似的不再出现了。
难道这也是某种意义上的记忆传承?先放电视剧再来音乐剧?
片刻的迟疑后,谢安羽自动忽略了那些警告,继续搜索着。
无数警告再度涌入耳中。它们或凄厉或严肃,或怜爱或无奈,甚至有些带着哭意的哀求,随着谢安羽的决心越来越坚定,那些声音也越来越接近。从最初的远的仿佛是天边的一声叹息,到现在宛如近在耳边的低语。
谢安羽的手边突然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仿佛是从地狱渗透上来的一般。
耳边的警告适时的响起了。
只不过,这一次,那声音听起来非常的耳熟。
“不要去触碰它。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要去碰它,不然你会后悔的。”
是雀的声音。但和记忆力的那清冽的少年声音不一样,这一次的声音带着成年男性特有的磁力和低沉。
来自雀的警告让谢安羽停顿下来,她开始认真思考是不是自己过于莽撞了——林侯已经为他的没头脑付出了代价,自己难道要步他后尘?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在不触碰它装起来?
她化掌为指,定位那个让她感觉到不祥的地点,另一只手拿着小方盒扣下去。
在一片漆黑中她扣的不是很准,明显能感觉到小方盒的边缘压到了什么石头一样凹凸不平的硬物。左右一碾,她终于是把那颗疑似矿石的东西扣了进去。
她只来得及松一口气……在这一口气之后,谢安羽明显地感觉到不对劲——黑色矿石的气化并没有停止,即使压的再紧,小方盒和地毯之间依然是有空隙的,丝丝凉意正从里面疯狂地涌出。
这方法不行。
她想要像电影里那些赌/神/赌/圣一样,骰子在容器里摇的飞起,然后迅速扣上小方盒的盖子,可是最多也只能想想而已了,就如同她在游乐场里试图用发卡开锁一样,试试就好,当真就不必了。
她想找个什么东西铲起黑色矿石,可是机舱里既没有撮箕也没有硬纸板,【背包】里倒是有替代品,但也要拿得出来才行。
她想提起地毯的一角,让矿石在自然重力的作用下自动滚进小方盒,可是地毯仿佛就是被浇水黏在了地板上一样,完全捻不起来。
好吧,还有最后一招,谢安羽利落地扒光林侯上身,隔着衣服捡起了黑色矿石——林侯穿的是那种普通的运动衫,化纤面料,谢安羽能感觉到矿石冰冷的气息从化纤纤维中穿透过来,染得她的指尖上都是寒意。
恶魔终于被重新关进了潘多拉的魔匣。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安静等待充斥在整个房间内的黑雾自行散去。幸好头顶上的大洞还没被堵上,通风口什么的也在正常运行,这个过程想必不会特别的漫长。
谢安羽坐在地上稍事歇息,尝试把装着矿石的小方盒装进【背包】,结果依然是失败。看来黑雾的效力尚未完全退去。
好吧。谢安羽咬牙,这没什么,上辈子这辈子,没有异能的这么多年自己也撑过来了。她胡乱地给林侯重新套好衣服,抬起他的双肩,把他往机舱外拖。毕竟机舱内相对来说更加狭小封闭,还是矿石气化的源头,这里的黑雾显然浓度要比舱外高出很多。
等她费力地把林侯拖到张猛身边时,雾气几乎已经消散大半了,她喘着粗气把林侯往张猛身上一甩,自己也大剌剌地往地上一坐,委顿地驼着背,舌头都要吊出来。
脖子上有千斤重,谢安羽低垂着脑袋好好给自己的肩颈部按摩了一番,然后在活动手臂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自己发黑的指尖。
正是当时隔着衣服感觉到黑色矿石寒意的手指。
还没待她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头顶突然传来阿明惊诧的声音:“傅姐姐,快来看!这个洞里有黑烟在往外冒诶!”
谢安羽一喜,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