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美有些忐忑的看向罗仲谦,同时明白了罗氏夫妇为什么一开始不同意退婚——刚刚起步的罗仲谦确实举步维艰。
罗仲谦微微垂眼,双腿自然的交叠,一边听着对方代表的发言,一边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种漫不经心的镇定表情,显示出内心并不担忧,也一点没有慌张和无措。
等到对面的人说完了,他抬起头来,轻笑一声;“我理解贵司的谨慎。只是,这个工程,是要建设在开发区的,不出一年,那片开发区就要兴建起大量的商场和游乐设施,在那里盖楼,是一桩只赚不赔的买卖。如果你们有顾虑,大可以放弃这项投资,我这次来和你们会面,是想把投资金额上调三个百分点,因为我们估算了一下,之前开出的价码太低了,这项投资很有潜力。”
这话说完,不仅对方代表傻眼了,就连郝美都有点愣住。
对方想要撤资,对这个项目不再有信心,这个时候,罗仲谦非但没有挽留,反而还要把价格上调——这是破罐破摔了?
原本对方公司的代表存着压价的心思,此刻见罗仲谦神色淡定,分析的也极有条理,不由得一怔:“您的意思是……”
“如果贵司没有合作意向,那么我们的谈判可以随时终止。”罗仲谦笑的云淡风轻,一双素来淡漠的眸中却闪烁着犀利逼人的微光:“就像你们说的,我在这一行资历尚浅,所以迫切需要一个能让我名声大噪的项目,至于资金方面,罗家虽然不是商贾之家,但还薄有积蓄。”
对方的代表面面相觑,这是要自己把这块蛋糕吞下去?
本来他们这次是预备狠狠压价,趁着罗氏和商家解除了婚约,独木难支的时候,趁火打劫,可是没想到罗仲谦信心十足,就差没直接告诉他们,你们撤资了我自己玩的更开心。
罗家家底丰厚,这是帝都人尽皆知的秘密。
如果罗仲谦执意要独自承包这个项目,是这个实力的。
正如他所说,这片楼盘将来是要兴建在开发区的,虽然短期获利不甚丰厚,但是长期看来,是一块不可限量的肥肉。
对方代表顿时有些慌神,都说富家子弟做生意就像是过家家,看来果然不假,如果再打退堂鼓下去,很可能这个工程就真的和自己没关系了。
“罗总,瞧您说的,这单生意商讨了这么久,怎么能说不合作就不合作呢?虽然您在商场上打滚的时间不长,但是未来的发展潜力是有目共睹的,能够跟您合作我们求职不得,只是这上调三个百分点,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郝美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这帮人怎么看着一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样子,人家提价了,他们又想签约了,谁来跟她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神马?
罗仲谦依旧表情不变,冷漠的眉眼看不出太多表情,站起身来弹了弹衣角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三个百分点,一点都不能少,如果觉得多,就把这个机会让给我好了,我年轻,很愿意搏一搏。”
眼见罗仲谦似乎要走,郝美忙也跟着站了起来,这下对面的代表们彻底慌了,忙站起身来制止:“好!那我们明天签约?”
罗仲谦已经掉转过头,此刻微微侧首,神情一如既往的淡然冷漠:“好。”
说完,再也不看对面的人一眼,迈开两条长腿就向着会议厅外走去。
郝美迷迷糊糊的,跟在罗仲谦身后一肚子问好,直到走出了会议厅,到了两人居住的楼层,她这才好奇的张了张口,然而还没等她说出什么,走在前面背对着她的罗仲谦,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眼,反问她:“你是不是想问我,是怎么说服他们继续投资,并且提价的?”
郝美忙点头如搅蒜:“对对对,眼看着就是谈不成了,好奇怪啊,怎么你一要提价,他们就什么都答应了……”
罗仲谦回过头来,面对着郝美,脸上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首先你要知道,如果我拿着家族的钱,全都投进了这个兴建楼盘的工程,你猜会怎么样?”
“不……不知道。”郝美刚刚听见罗仲谦胸有成竹的说自己能够独立投资这个工程,就很傻很天真的相信了,在她眼里,有钱人都是无所不能的。
尤其是她男神……嗯,一定更厉害。
“大概……”罗仲谦转了转眼珠:“会被我爸爸打死吧。”
郝美:……
那你刚才说那么笃定干嘛?
“我这不是在吹嘘,而是在以退为进。”罗仲谦看着郝美一脸吃惊的表情,忍不住莞尔:“谈判,重点是要让对方摸不清你的底细,他们实力不如你,自然就会被你牵着鼻子走——当他们发现没有东西可以威胁你,要求就会相应的降低。而我之所以能够唬住他们,是因为我说的话半真半假,罗氏确实有独立拿下这个工程的实力,只是,如果真的那么做了,一定会元气大伤。”
是的,罗家有钱,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温郁会同意把大笔的投资倾注在罗仲谦刚刚开始的事业上,并且短期之内,看不到什么丰厚的收益。
罗仲谦如果真的那样做了,对罗氏,对罗家,都是弊大于利。
但是他不能表现出对这个工程的看重和担忧,因为一旦如此,那些老油条势必会毫不犹豫的压价,把原本属于他的利润压榨一空,所以适当的伪装,真真假假,就显得很有必要了。
郝美点点头,心里想明白了这里面的关节,不由得对罗仲谦多了几分仰慕——他和那些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