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练一直持续到傍晚才结束。
而萧绪一直保持着当初的姿势,一动未动,唯有换下营阵的时候,才能见到他抬手举动。
众人再次重归原位,仰着头,虔诚又担忧地等着他评价。
“今日的演练到此结束,本王已经知晓了你们的能力,不好不坏,但是对抗南苍,已经绰绰有余,如今你们该做的便是重塑信念,几次战败不代表什么。”
明明只是几句平常的话语,从萧绪的口中说出来,却无形之中给了众军无上的动力,各个松了口气,然后精神抖擞地将背挺得更直了。
英王说得对,南苍也不过如此,只要他们尽心打好这个仗,就一定能将他们赶出去!
“今夜除了负责巡防的营阵,其他营阵好好休息,明日拔营出发。”
萧绪不再多言,说完便挥手让众人解散。
相较于来时对未知的茫然,此时众人离开的脚步多了几分坚定。
萧绪眸色浅然,这才是他想要的效果。
就在楚倾颜打算趁着众人不在意的时候,上前寻他的时候,一道身影比她早到。
“大皇兄,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做到像你这样出色?”萧然抬头望着他,眼底是认真的征询。
萧绪闻声看向他,目光却越过了他看向了天边的落日,朝霞很美,如同火焰一般燃着。
“有的人,不必要学会行军打仗,不必什么都要做到极致,他只要胸怀天下,爱护子民,知人善任,不偏听偏信,亲贤臣,远佞臣,那么总会有很多杰出的贤才,将士,会为他出生入死,保家卫国,将一腔热血洒在国土上。”
萧然茫然地看向他,觉得这个答案似乎不是他想要的,但是他少见大皇兄如此正色与他说话,不只是因为他身上穿着的盔甲太过于闪耀,自己忽然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人。
只是到了很久以后,他错得一塌糊涂,孤身坐在高楼上仰望着星辰,忽然想起了今日大皇兄对他说的这一番话,他才幡然醒悟。
原来在一早,他的大皇兄便没有与他争储的心,一开始就向他表明了立场,只是那时候,他太傻了,没有领会其中意思。
萧绪没有指望他现在能听明白,他还年幼,肩膀不够坚强,还扛不起重任,所以萧绪便转了话题。
“今早,我看到了京都来人了,想来是父皇要召你回去,明日拔营,你便回宫吧,我会派兵护送你。”
萧然一听这话,口中便苦涩,他想争取留在大皇兄身边,以前他只是纸上谈兵,虽然经历了几场战役,或多或少学到了点经验,但是这远远不够。
大皇兄是一个良师,若是能在他身边,自己定能快速成长。
可惜父皇的旨意,以及母妃的坚持,加上他的伤,不能给大皇兄添麻烦,他最终放弃了。
“大皇兄,有时候觉得身为皇家人,也很身不由己。”萧然惨然一笑。
萧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们的出生,便没有任性的权利。”
仿佛说这话,有些沉重,萧绪顿了片刻,“你已经坐了一天了,回去吧。”
萧然默然,大皇兄说得对,别人只看到他们光鲜亮丽的一面,却不知他们承担的责任有多重。
“大皇兄,人你都留着用吧,不用担心我,我会平安抵达京都的。”萧然离开前对他道。
萧绪点头,萧然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他无需担忧。
转身之际,萧然看到了站在一侧的楚倾颜,红衣翩跹,格外惹眼。
他上前扣住了她的手腕,语气有些激动,“楚言,看到你真好,来,跟我走一趟。”
楚倾颜皱眉看向他的手,只见过一次面,就这么拉拉扯扯真的好?
然而她还来不及挣脱,对方已经将她拉着走了,“欸——”
萧绪的目光落在两人相交的手上,微眯了眯眼,但是很快有人上前禀报事情,他不由移开了视线,等到重新看向那个方向时,两人已经不见了。
“阿颜呢?”萧绪问身侧的火灵。
“似乎是去了四皇子的营帐,谨信和绪一已经跟了过去,主子您大可放心。”以为主子是在挂心小王妃的安危,火灵连忙回道。
萧绪默了片刻,随后才应了声,然后带着人朝主帐走去。
此时的楚倾颜已经被拖进了萧然的营帐,待他松手后,她才重获的自由。
以着两人的功力,楚倾颜稍微用力就能够挣开他的手,只不过看在他是伤患的份上,她没有动手,只是没想到受伤的人,手劲这么大,她的手腕都红了一圈。
此时松开手的萧然,心里嘀咕了一声,这楚言跟个小姑娘似的,手腕那么纤细,仿佛自己一用力就会将它折断似的。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而是走向了营帐深处,在楚倾颜疑惑的目光中,拖出了一个大木箱。
楚倾颜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但还是上前帮忙了。
待木箱被拖到中间,萧然大喘了一口气,可能是牵扯到伤口,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面容有些纠结。
“没事吧?”楚倾颜看他面色又苍白了,于心不忍问道。
“无事,小伤而已。”萧然摆了摆手,浑然不在意。
楚倾颜在心里轻嗤,死要面子活受罪。
然后她轻拍了拍木箱,好奇问,“这些是什么?怪重的。”
她话一落,不经意看到了一可疑的红晕从他的脸颊红到耳根,有些诧异,“你是不是发烧了?”
她知道受了剑伤,若是没有处理好,很容易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