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晓雯醒来时,已经是意外发生后的两个小时。
叶臣和其他三名受伤人员一起被送到了县城人民医院抢救,有两名演员是轻伤,已无大碍。叶臣和另外一名烟火组的工作人员受重伤,仍处于昏迷当中。
“叶臣呢?”夏晓雯下床,“我要去找他。”
吕洋抓住她的手腕,“晓雯,你身体太虚弱,医生说你需要输液。”
夏晓雯豁然转身,直直地望着吕洋,“你告诉我,叶臣到底怎么样了?”
吕洋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艰难地说:“叶总还没有醒过来,医生正在……抢救。”
抢救?!
夏晓雯抓住吕洋的手,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低吼道:“吕洋,你告诉我,他不会有事儿的,对不对……对不对?”说到最后,她的嗓音都在发颤。
吕洋扶住她,安慰道:“晓雯,你放心!叶总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儿的。”
夏晓雯愣了愣,机械化地点点头说:“我就知道他不会有事。”
接下来,夏晓雯异常的冷静,没有流泪,没有恐慌,只安安静静地坐在手术室外。
在事故现场时,夏晓雯整个状态都是懵的,事后才听吕洋说起。
因拍摄战争场面时,需要高低空角度的调配,剧组特意找来大吊车。谁料拍摄完毕,大吊车突然失去平衡,向一方倾斜倒塌。
吊车臂先是砸中了置景中房屋,屋子的梁柱和瓦块随之砸向还未离去的演员和工作人员。
事后吕洋回忆,仍心有余悸,“幸亏吊车臂砸在屋顶的悬粱上,如果吊臂直接砸中人,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只希望叶臣和另外一名工作人员尽快脱离危险,手术成功。
手术室红色警示灯骤然熄灭。一分钟后,医生和几个护士快步走出来。
夏晓雯站起来,看着医生,完全迈不动一步。
吕洋:“医生。”
医生摘下白口罩,公式化地宣布手术结果:“王力海只是腿砸断了,已经接上了。要住院一段时间治疗。”
夏晓雯急切地问:“叶臣呢?”
医生看了她一眼,说“脑部受伤的病人,我们县里医院做不了这种手术,赶快联系上级医院,转院吧。”
“……”夏晓雯十指交握在一起,指甲掐破皮肤,脸上也没流露出一丝疼痛,只木木地问吕洋:“我婆婆都知道了吧?”
“已经给叶夫人打过电话了,转院程序都安排好了。”吕洋看着她苍白的脸,安慰地握了握她的肩头。
夏晓雯扭头看吕洋,唇角一抹笃定,又是淡淡地五个字,“他不会有事。”
声音极轻,语气却莫名的坚定。
当日夜晚九点钟,叶臣转移到h市最好的医院。叶家聘请了名美国最好的脑外科专家jame,连夜从美国抵达医院,第二天一早就进行了手术。
林雪云全程紧绷着脸,保养很好的面容上仿若冰封。儿子就是她的命,是叶家的命,从小到大,她把他捧在手心里,悉心呵护,从来没舍得让他受过一丁点伤。
可如今,自己的宝贝儿子就躺在冰冷的手术室里,昏迷不醒,生死未卜,每一分每一秒,她连呼吸都觉得痛。
“妈,对不起。”夏晓雯想就算婆婆狠狠地扇她一巴掌,她也不会有一句怨言。
可婆婆没有骂她,更没有打她,只是冷着脸不看她。过了半响儿,林雪云沉声问:“叶臣这段时间一直在剧组?”
“是。”
林雪云愣怔了好一会儿,喟叹一声,说:“可叶臣告诉我,他去美国出差了。”
“……”夏晓雯的心一阵闷痛,心仿佛被人生生挖出来,扔进烈火里炙烤着。
叶徽抱着手臂,在手术室外来回踱步,脸上满是担忧焦虑。转身看到夏晓雯坐在一旁,神情淡漠,连滴眼泪都没有,不觉拧了拧秀眉。
想到自己的弟弟叶臣,为了夏晓雯,千里迢迢跑到四川大山里。现在身受重伤也是因为救她被砸伤。
可她倒好,看起来没有半点担忧心疼,跟个没事人似的,还算什么妻子。叶徽心里对夏晓雯的不满更重。
手术室的自动感应门倏地打开,以jame为首的医护人员快步走出来。
林雪云站起来,神色凝重,“jame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jame医生走到林雪云面前,摘下口罩,说:“叶夫人,叶总的手术很成功,脑部瘀血已经排出,如果过了今晚,就能度过危险期,但是……”
“但是什么?”
医生迟疑了下,又说:“脑头骨受伤部分压迫视神经,可能会对视力造成一定的影响,至于到什么程度,还需要等叶总完全清醒后,再做治疗。”
夏晓雯站在一旁,从头到尾只说一句话,“他不会有事儿的,他舍不得失明。”
“失明”两个字唐突又具有极强的刺激性,林雪云不禁瞪了她一眼。可她脸上依旧淡淡的,丝毫意识不到自己言语不当,也看不出太多悲伤的表情。
叶徽怒斥道:“你把那两个字给我咽回肚子里去,要不是因为你,我弟弟也不会落得这样。”
林雪云闭了下眼睛,抬手制止了女儿。神色从开始的震痛恢复到冷静。“jame医生,除了视力的问题,我儿子的身体没有其他问题了吧?”
jame医生:“叶夫人,叶总的伤总要在脑部,腿上都是小伤,恢复一段时间就没事儿了。至于视力问题,您也不用太担心。硬物撞击脑部时,只是轻微地压迫住了视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