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傅遥亲口说,她心里已经有人了
许婆婆又惊又急,连忙追问道:“敢问姑娘,您中意的是哪家公子?”
哪家的公子?
若她直接告诉许婆婆,她中意的是皇家公子,会不会吓着许婆婆?
如此,还是不说的好。
见傅遥只管摇头不说话,许婆婆只当此人出身不高,没什么家门可报。
不过他们辅国公府,向来都不是势利的人家。
即便他们姑娘中意的人,只是个平民百姓,只要人品贵重,那也无碍。
许婆婆寻思着,又问:“那姑娘中意的公子,可知道姑娘的心意?”
知道还是不知道,傅遥也说不好,毕竟……
“他知道还是不知道,并不重要。”傅遥答。
许婆婆疑惑,这事儿怎么会不重要,正相反,不但重要,还是事关重大。
“姑娘,这……”
“他已经定亲了。”傅遥说,尽量叫她的口气听起来轻松些。
许婆婆闻言,神情一滞,立刻变了脸色。
她半晌才回过神来,一脸疼惜的望着傅遥,“姑娘,既如此,您便该将此人放下了。”
“是放下了。”
“依婆婆瞧,姑娘并没有。”
“放下和忘记是两码事。”傅遥说。
“既说放下,就该忘记。”
傅遥摇头,“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难道婆婆愿意我是个心性飘忽,薄情寡义之人吗?”
“婆婆是心疼姑娘,姑娘心里很苦吧。”
“不苦。”傅遥答,又浅笑说,“我心悦他,不关旁人的事,也与他无关。我只要能看着他安康如意,我心里就高兴。”
“姑娘。”许婆婆拉过傅遥的手,紧紧的攥在手心里。
傅遥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这孩子究竟是个什么心性,她还不知道。
他们姑娘,人看着温顺和气,其实性子比谁都倔,也比谁都要强。
纵使此刻,他们姑娘的心都碎成了一滩血,她也不会哭,反而会笑。
笑的越是旁若无事,内里就伤的越深。
许婆婆怅然,终究猜不到是什么样的人。
竟然能如此牵动他们姑娘的心。
……
因为今儿就要搬离缀霞山庄,傅遥昨夜几乎没睡。
她一早起来,就亲自打了水,想将山庄中的花草都浇一遍再走。
毕竟今日一走,此生未必还有机会再来这里看看。
待傅遥将庭前那最后一丛荼蘼浇透之后,来接她一行回国公府的人也到了。
带头的是周佳木的长随周显。
听周显说,他们公子今日临时得了一桩要紧的差事,不能来了,无奈只好派他来接应。
还说他们公子心里万分抱歉,请姑娘切勿怪罪。
傅遥与周显也算是熟人了,所以与周显说话,傅遥也自在坦率。
傅遥说,佳木不来更好,省得她越欠佳木越多,多到最后,都不知该怎么还了。
周显素来为人稳重花话少,今儿却意外的健谈。
与傅遥说,他们公子对傅姑娘好,不图回报种种。
傅遥自然知道,佳木对她好不图她报答什么。
但越是这样,反而叫人受之有愧。
……
傅遥原本是打定主意,走时不要回头。
可才迈下第一级石阶后,她就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缀霞山庄。
今日一走,不单单是离开一间山庄,或是走下一座雁归山。
也是与往日诀别。
从今以后,她便要过寻常女子的生活,如那人所愿。
……
辅国公府是傅遥从小长大的地方,尽管一别五年多,可如今再住回来,也没有感觉到任何不习惯,反而亲切的像是从未离开过一样。
尽管地方是再熟悉不过的地方,但府上的人,除了许婆婆,楚莘和紫珠以外,都是一水儿的生面孔。
虽然这些人都是从忠勇候府借调过来的,十分可信。
但借调总归是借调的,要还不说,也不好意思当自己人使唤。
为长远计,傅遥觉得,还是得尽快聘或买些人回来。
就算这个家,早就不是五年前的样子,但家总要有个家的样子。
不光门房,厨房要有人,还要另外安排洒扫和浆洗的人。
而除了府上的人,府外的田庄和土地,也要尽快安排可信之人接手。
可叫傅遥为难的是,短时间内,究竟要去哪儿招募这么多踏实又可信的人。
傅遥最先想到的是,辅国公府从前的旧人。
只是当年,国公府被抄家的时候,家奴们死的死,被变的变。
怕一时半会儿也难再找回来。
况且,五年多过去,当年十七八岁的丫鬟们,活着的大约也都许了人,自然是夫唱妇随。
而那些本就上了年纪的婆子们,也大都回乡养老去了。
只怕是找到了,人家也不愿回来。
傅遥思来想去,倒不如买了新人回来,再一手栽培**。
而许婆婆也是这个意思,还说她有个故旧,是个牙婆姓吕。
许婆婆说,经吕牙婆介绍的丫鬟小厮都是身家清白,条件不错的人才。
从前国公府但凡要买人,都是从这吕牙婆手里头挑的。
傅遥想,许婆婆为人精明老道,许婆婆说可信的人,一准儿没错,于是便把买人这件事,全权交给许婆婆来办。
许婆婆年纪虽大,但办起事来却比谁都麻利。
隔日,吕婆子就十分殷勤的带着她精心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