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手中的香断裂,周佳榕大惊失色,颓然的坐倒在蒲团上,已经完全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一个年约十三四岁的少女,从前来吊唁的人群中站出来,指着周佳榕大声说:“快看,我堂姐在天有灵,不肯收这杀人凶手的香。”
傅遥闻言,冷冷的瞥了这称呼孟二姑娘为堂姐的少女一眼。
好好的香,怎么可能会自个从中间断裂。
分明是有人想给佳榕难堪,在香上动了手脚。
傅遥寻思着,又狠狠的瞪向那殷勤递香给周佳榕的丫鬟。
那丫鬟明显是做贼心虚,见傅遥瞪着她,便立刻低下头,别过乐脸去。
佳榕心里原本就害怕,经那少女这么一说,心里就更怕了,赶紧将手上那半截香扔下,就往傅遥身后躲。
见周佳榕如此,那少女又冷哼一声,“做贼心虚。”
接着,以方才挑事的瘦高妇人为首的孟家女眷,便开始七嘴八舌的嘀咕起难听的话来。
一时间,场面尴尬到了极点。
见这情形,傅遥只觉得眼前这些人可恶至极。
这些人口口声声说是为冤死的孟二姑娘出气,可眼下惹得孟二姑娘魂魄不宁的也是他们。
傅遥冷眼扫视这群正大声聒噪的人一遍,真是头一回见有人在自家人的灵堂内如此喧哗吵闹。
可知,这才是真正的不敬死者。
傅遥寻思着,充满敬意的冲孟二姑娘的棺椁行了一礼,才开口说:“这屋里是有人做贼心虚。”
一听这话,正聒噪的人,立刻都噤了声。
或疑惑或鄙夷的盯着傅遥。
傅遥依旧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心平气和的讲到:“贼到底是人,但这屋里却有只畜生。”
听傅遥这么说,众人更是疑惑。
正当众人猜想,傅遥接下来要说什么的时候,一直目视前方的傅遥,却忽然偏头望向孟家那些人。
目光冷冽,眼中好像藏了一块千年寒冰。
“俗话说的好,虎独尚不食子,但有些人却舍子求荣,这样的混账,可不是连畜生都不如。”
一听这话,太仆寺卿孟启的脸,瞬间就红了,红中带黑。
而雷氏闻言,当即就怔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望了她身边的丈夫孟启一眼,接着就追问傅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得此一问,傅遥正预作答,那百般刁难的瘦高妇人又跳出来捣乱。
“我孟家人办丧事,容不得外人在这儿大放厥词,赶紧的,快来人把这两个人给轰出去。”
傅遥闻言,猛地从蒲团上站起身来,怒视那瘦高妇人,“今日,我与周姑娘是来祭拜孟二姑娘的,孟二姑娘的爹娘还没发话撵人,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自作主张。”
那瘦高妇人一瞧便是个吃软怕硬的。
见傅遥这般凌厉强势,气的面色铁青,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傅遥白了那瘦高妇人一眼,也没再啰嗦,立刻吩咐丫鬟再拿香来。
那丫鬟也是被傅遥的气势给震住了,也忘了请示她主子,便重新点了三炷香递到了周佳榕手上。
在周佳榕顺利的祭拜过孟二姑娘之后,傅遥才又发了话,“如兰姑娘,我与周妹妹今日前来,便是特意来告诉你,真正害死你的凶手,就快查出来了。那奸人的同谋,张嬷嬷已经被侯爷抓到,好生看管起来了。只等侯爷撬开她的嘴,你的冤屈就能得雪了。”
傅遥这话,虽然说的信誓旦旦,却全都是假话。
其实眼下,那张嬷嬷究竟是生是死,傅遥并不清楚,又谈何将人抓到呢。
她之所以这么说,是故意试探试探孟启的。
而从孟启的反应来看,结果很明显。
傅遥清楚的看到,当她提到张嬷嬷的时候,孟启的身子不自觉的一抖。
眼底的惊惧压根藏不住。
傅遥已经可以肯定,张嬷嬷必定与孟二姑娘之死有关。
再有,那张嬷嬷很有可能是逃过了奸人的灭口,尚在人世。
若确定张嬷嬷真的没死,那么他们这边就多了一个给佳榕洗冤的机会。
也多了一个叫那伙奸人原形毕露的机会。
傅遥心想,今日来孟府虽然前前后后受了些波折,却也没算白来。
于是在诚心给孟二姑娘上了炷香后,傅遥便拉着周佳榕,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中告辞了。
刚走出孟府,周佳榕就虚脱了,整个人无力的靠在傅遥身上,紧紧握着傅遥的手说:“今日若没有姐姐陪着,我必定不成,谢姐姐帮我。”
“你我姐妹,何须说谢。走,咱们回去。”话毕,便扶着周佳榕上了马车。
……
见傅遥和周佳榕两人安然回府,周佳木这才松了口气。
可见他妹妹依旧是神思忧郁样子,也是痛心。
于是也没多问什么,便催周佳榕赶紧回屋歇息,这厢还有些话想与傅遥说。
但眼下,周佳榕是半步都离不开傅遥,非要傅遥陪着心里才踏实。
傅遥便先陪着周佳榕回去卧房,在将人哄睡之后,才得了空闲与周佳木说话。
“我都听周显说了。”周佳木望着傅遥,目光恳切的说,“阿遥,今日全靠你周全,佳榕才能安然无恙的回来。”
傅遥闻言,却直摇头,“我那算什么本事,只不过是会耍几句嘴皮子而已。孟家人之所以不敢对我和佳榕怎么,还是因为忌惮周叔叔的缘故。”
“我知道你伶俐。”周佳木答,随即长长的呼了口气,“这一关总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