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母后,儿臣今日的确是有很要紧的……”
未等崔景沉把话讲完,李皇后就打断说:“太子再听芝兰弹奏一曲,再走也不迟 ”
话毕,没等崔景沉答应,就示意李芝兰,“弹吧。”
李芝兰隐约感觉到太子爷似乎是有些不高兴,只怕这样上赶着,会招太子爷嫌弃。
原本想与她姑母李皇后说,要不就别弹了。
这一抬眼,正对上李皇后焦切且严厉的目光。
李芝兰只好硬着头皮,又抚了一首曲子。
一曲弹毕,李皇后不禁拍手叫好。
而崔景沉那头,却无动于衷,场面免不了有些尴尬。
见太子爷如此心不在焉,李皇后也是着急。
虽然明白,强留下太子,也不会有什么收获。
但若任由太子就这么走了,那她今日岂不是白费了一场心机。
说来也奇怪,她记得重阳那日,太子明明就对她侄女李芝兰很上心。
今儿怎么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对人家爱答不理的。
难道太子真的是喜怒无常至此?
李皇后偏不信这邪,天底下还有不好美色的男人?
今日芝兰盛装打扮,娇俏美艳。就连女子见了都免不了要多看几眼,更何况是男子。
李皇后想,大约是有她这个当长辈的在眼前守着,太子爷有些拘谨,于是便提议说,凤仪宫后头的梅花都开了,叫太子与李芝兰一道去赏赏梅花。
一听能与太子爷单独相处,李芝兰自然欢喜。
可崔景沉却直截了当的拒绝,说他不喜欢赏花。
李芝兰闻言,既失落又觉得疑惑。
重阳在行宫马场时,太子爷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时的太子爷风趣健谈,人很亲切。与眼前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都说东宫太子,为人暴虐,喜怒无常。
她原本不信,但眼下却不得不信。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无法克制的被这个男子深深吸引,已不能自拔。
“殿下既然不喜欢梅花,那臣女便陪殿下赏雪可好?殿外,雪下的紧,正是赏雪的好时候。”
外头下雪了?他来的时候还没下呢。
崔景沉寻思着,赶紧起身,向李皇后告辞。
这大冷的天,他哪能由得傅遥在雪中受冻。
见这情形,李皇后便知是留不住太子了。
不留也罢,却不能叫太子白走。
“芝兰入宫的时辰也不短了,只怕再不回去,府上该着急了。左右太子也要出宫去,就代本宫将人好好的送回府上吧。”
这边崔景沉恨不能快马加鞭的奔出城,去到傅遥身边。
哪有心思去送李芝兰。
当即就回绝了。
理由是男女授受不亲,他不方便送李芝兰。
李皇后却说,太子与芝兰算是表兄妹,表兄送表妹是寻常,绝不会有人为此说三道四。
更何况,清者自清,何必在意旁人说什么。
崔景沉是无论如何,都不愿送李芝兰这一趟。
可依眼下这种情况,倘若他执意不肯答应,李皇后再一味的胡搅蛮缠,还不定要耽误多少工夫。
想来到相府与出城也顺路,为了不在凤仪宫虚耗,崔景沉只好答应送李芝兰回府。
李芝兰闻言,喜出望外,想着待会儿出宫的路上,大约能与太子爷多说上几句话,心里是既期待又羞怯。
于是,在拜别了李皇后之后,崔景沉便与李芝兰一道出了凤仪宫。
李芝兰想着方才临走前,她姑母李皇后向她投来的那个期许的眼神,刚壮起胆子,想与太子爷搭话。
可一抬头,人却早已不在身侧,而是一马当先的走在前头,完全不顾她。
李芝兰见状,也不敢叫太子爷慢些走等她,便只能加快脚步,想要跟上太子爷的步伐。
于是,李芝兰便一路小跑,才勉强追上了崔景沉。
奈何崔景沉的步伐实在迈的太快,李芝兰稍一放松,就会被甩在后头。
李芝兰只顾着去追崔景沉,那还有多余的力气与之搭话。
还没走出去多远,人就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当李芝兰再一次加快速度去追崔景沉的时候,大约是因为地滑,也或许是因为李芝兰有些体力不支。
人“扑通”一声,就扑倒在地。
崔景沉心里只想着与傅遥的约定,几乎忘了身后还跟着个李芝兰。
听到响声后,这才站定回身。
见李芝兰正趴在雪地上,摔的一身狼狈,样子挺可怜的。
崔景沉心想,李家人虽然皆非善类,但李芝兰对他的确并无恶意。
眼看着李芝兰这一跤摔的不轻,崔景沉便上前,预备帮着李芝兰的贴身丫鬟,将人扶起来。
可当他真要向李芝兰伸出手时,崔景沉又犹豫了。
他这只手,只能用来触碰傅遥一个女人。
他不能,也不方便去扶李芝兰。
于是,崔景沉便吩咐随行的常安上前帮忙。
待李芝兰被扶起以后,崔景沉少不了要关怀几句,问李芝兰有没有摔伤哪里。
在崔景沉面前跌倒失态,叫李芝兰很不好意思,即便她身上摔得生疼,也不肯如实相告,只说无碍。
可崔景沉却看的清楚,李芝兰走路这一瘸一拐的样子,哪像是没事。
最轻也是崴了脚。
崴脚这种事,可大可小,崔景沉便提议,叫李芝兰先回凤仪宫,叫皇后请个太医来给她瞧瞧。
李芝兰闻言,只道怕她姑母担心,执意不肯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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