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遥今日前来,本来是想以一场马球赛,彻底断了曹叙对她的念想,又不是为了欠曹叙一个人情才来的。
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叫曹叙替她出这个头的。
于是,赶紧冲曹叙说:“曹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一战我想自己来。”
“傅姑娘无需逞强,我也愿代你出战。”说话的是李珺晏。
傅遥不愿欠曹叙的人情,就更不肯欠李珺晏的人情了。
上回,她在凤仪宫遇险,李珺晏几乎是舍身相救。
那个大恩,她还不知要如何报答,倘若今日再欠下一个,她岂不是真要死后结草衔环相报了。
这厢,傅遥正为难,唐意又施礼上前,“上回在百骏园与殿下一战,未能尽兴。今日臣子诚心想要领教殿下的马球技艺,还望殿下能不吝赐教。”
尽管唐意的言谈举止都很恭顺谦卑,但傅遥分明从唐意身上感觉到了浓浓的杀气。
倘若唐意真与太子爷对垒,必定会下狠手。
即便知道太子爷马球技艺高超,傅遥也不放心他与唐意交手。
但有些事不是她不想,就能控制住的。
“既然你们三人硬要替傅氏出头,那本太子就成全了你们,你们就一起上吧。”
什么?一起上?
太子爷是不是疯了!
眼前这三个人中,傅遥除了不太清楚李珺晏的实力,曹叙和唐意无疑都是出类拔萃的高手。
太子爷竟然要以一敌三,简直胡闹。
“怎么,你们不敢?”崔景沉问,口气中夹杂着几分淡淡的鄙夷。
“回殿下,殿下是千金贵体,臣子们只怕一旦比划起来,会不小心误伤了殿下。可要是一味的畏首畏尾,躲着让着殿下,总也打不痛快,殿下即便取胜也不光彩。”唐意说。
崔景沉闻言,立刻答:“本太子口谕在此,你们都好好听着,今日我在曹家马场无论受了什么伤,伤情如何,本太子都不会追究你们的罪责。”
有了太子爷这句话,曹叙三人也都无所顾忌,摩拳擦掌的准备起来。
见此情形,傅遥心中怎能不急。
什么叫无论受什么伤,伤情如何?
这是要玩命吗?
傅遥赶忙与崔景沉使了个眼色,叫他适可而止,不要再胡闹。
而崔景沉却一脸轻松,示意傅遥稍安勿躁。
事情的发展,已经远远的超出了傅遥的可控范围。
傅遥比谁都想阻止这场荒唐的比赛,可如今她却无能为力,只能瞪着眼干着急。
……
马球场上,崔景沉单枪匹马的独占一面。
另一面,曹叙,李珺晏,唐意骑马列成一排,蓄势待发。
尽管以一挡三,阵容相差悬殊。
但奇怪的是,纵使只有一个人,太子爷在气势上也没有输给对面的三个人。
崔景沉偏头,神色从容的望了傅遥一眼,微微扬了扬唇角。
就为这一笑,傅遥的心就莫名的踏实下来。
她信太子爷,信他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
“傅遥你别怕,我哥一定会帮你狠狠教训太子。”曹敏在一旁安抚说,“没想到太子真如传闻所言fēng_liú浪荡,竟敢当众调戏于你。你且看着他是怎么被我哥打的求饶。”
曹敏快人快语,竟敢偷偷辱骂太子。
但重点并不在这儿。
傅遥笃定,太子爷一定不会输。
此刻,她反而有些担心起曹叙他们三人来。
旁人不知,傅遥却清楚,太子爷平日里就如久不出鞘的宝剑,是锋芒暗藏的。
倘若锋芒毕露,万夫难挡。
曹敏真是太小看太子爷了。
但愿待会儿战局拉开,别惊掉了曹敏的下巴。
眼见两边都准备好了,周佳木便拿着马球上前,将球放在了两队中间的位置。
“把球拿到他们那边儿去。”崔景沉吩咐说,明摆着是在挑衅对面三人。
周佳木与崔景沉默契极深,便将球拾起,又挪到了曹叙的杆下放好。
接着便转身来到了场外傅遥身边。
待他站定,就手一挥,下令马球赛开始。
这厢,周佳木话音刚落,崔景沉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前,十分轻巧的就从曹叙杆下,将球夺了过去,直冲对方的球门。
三人见状,立刻奋起直追。
唐意速度惊人,最快追到崔景沉身边,一个大力的挥杆,夺球是假,想将崔景沉打下马是真。
然而叫人没想到的是,唐意这一杆打下去,不但没伤着崔景沉毫分,自己却险些被震落马下。
唐意面上不露,心中却万分惊讶。
他原以为只会耍嘴皮子,实则不堪一击的太子,竟然是个内力深厚的高手。
是他,不,是他们都轻敌了。
见唐意险些从马上跌落,曹敏的反应比傅遥还紧张。
见曹敏如此牵挂唐意,难道她对唐意……
就在傅遥走神的片刻,崔景沉一杆将球快准稳的打入了球门中。
他策马回身,一一扫视过场上其他三人,用颇为轻蔑的口气说:“只有这点程度,还想赢我。本太子命令你们,必需全力以赴,倘若你们输了,本太子就罚你们,罚你们去清音阁服役三天。”
曹叙和唐意并不清楚清音阁是什么地方,但想来必定不是什么好去处。
否则,太子也不会说要把他们罚去那里。
而李珺晏却十分清楚,那清音阁究竟是干什么的。
那是东宫中的一处殿阁,里面住着太子从各处搜罗来的俊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