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这个消息以后,傅遥心中唏嘘不已。
想当年,敬王曾为皇上夺储,立下过汗马功劳。
皇上为此,极为敬重敬王,使得敬王府成为京都乃至整个大夏国最显赫的门第。
谁知眼下,敬王府的家运,却突然变的如此不济。
若要较真追究起来,敬王府近来所遇到的烦心事,似乎都与李元徽那个老匹夫脱不了干系。
这个李元徽,简直就是个瘟神,任谁占上他都要倒霉。
对于崔柔即将远嫁北渊这件事,傅遥十分惋惜,而宁安公主那边,就是十分不安了。
宁安公主觉得,若不是因为她,崔柔也不必往北渊这火坑里跳,心里无比自责。
初有身孕的人,本就因为害喜食欲不振,加之心事重,不过几日工夫,宁安公主就瘦了一大圈。
傅遥见宁安公主如此,是既着急又心疼,却也爱莫能助。
眼前这件事,就连敬王德高望重,都无法平息。
这天底下应该没人,不,是必定没人有本事阻止崔柔远嫁北渊的事了。
既然无法在根源上为宁安公主排忧解难,傅遥就只能尽其所能,多做些可口的膳食,哄宁安公主多吃两口。
……
时近傍晚,傅遥才命人将她精心为太子爷烹制的药膳送去宫中。
这厢,又忙着料理她特别为宁安公主熬制的滋补汤。
眼见砂锅里的汤,还要一会儿工夫才能好,傅遥便想趁这间隙,去院里稍稍打理一下她栽种的草药。
楚莘也跟在傅遥身边帮忙。
“前几日连下了几天大雨,把这些月见草的根都快泡烂了,奴婢原以为这片月见草是活不成了,没成想姑娘不但把它们都救活了,还养的这么好,姑娘可真厉害。”楚莘说着,轻抚摸了手边的一株月见草一下,“瞧这茎叶长的多壮实,看样子再过不久,就能开花了。”
如今,傅遥也就在看着这些草药的时候,才能会心的笑出来。
她一边整理乱生的杂草,一边与楚莘说:“这月见草原本就算比较好种养的草药,它不挑土,也不容易染上什么虫害,唯一的缺点就是耐寒不耐涝。我觉得无论是种养草药,还是侍弄花草,都要多了解所种植物的习性,只要肯用心照料,再难养的花草也能养好。”
“可在奴婢眼里,姑娘就是神人,这些月见草的根,明明烂的那样厉害,可姑娘硬是将它们都救活了,这个就叫做…叫做妙手回春。奴婢觉着,只要是姑娘您想做的事,就没有办不成的。”
只要是她想做的事,就没有做不到的?
傅遥迟疑,她哪有楚莘说的那么厉害。
是啊,她自然没有这种本事,她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心想事成。
想做什么就能做到?这不可能。
但有些事,若试都不敢试,那就一定不成。
或许,她真能阻止崔柔远嫁北渊的事。
想到这儿,傅遥赶忙拍拍手上的尘土,在仔细净了手以后,便匆匆回到小厨房的灶台前。
见砂锅中的补汤已经炖的恰到好处,傅遥便叫上楚莘,说她要亲自将汤给宁安公主送去。
傅遥到时,正见宁安公主半倚在坐榻上闭目养神。
身旁,冉芳正小心翼翼的替宁安公主揉着头。
见傅遥来了,宁安公主赶紧坐起身来,故做松快的冲傅遥笑笑,招呼她过去坐。
“嫂子是不是哪里不好受?若是,可不许忍着,一定得告诉我。”傅遥一脸担忧的说。
“无碍,就是昨夜睡的不好,这会儿身上有些困乏而已。”宁安公主答,眼角眉梢是挂着深深的疲倦。
傅遥觉得,宁安公主如此,不只是因为夜里没睡好,也是因为忧思过甚,肝气郁结。
看来,宁安公主的心病害的很重。
若是不快些医好,长此以往,必定会生出大病。
宁安公主不肯叫傅遥为她忧心,可冉芳却实在担心她家主子的安危,便斗胆与傅遥说:“姑娘,我们主子这两日总是觉得神思倦怠,还经常犯头晕,这不只是因为夜里没睡好吧?”
“妹妹别听冉芳的,她向来爱大惊小怪。”宁安公主说着,与冉芳打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多嘴。
傅遥闻言,觉得宁安公主的忧思郁结之症,比她想像的还要严重。
傅遥庆幸,她今日索性是下定决心过来了。
“嫂子把手给我。”傅遥说。
“不必劳烦妹妹,我自个的身子自个知道,并无大碍。”
傅遥不依,直接探身上前,将宁安公主的手给拉了过来。
经傅遥细细诊过,宁安公主的身子的确是没有大碍,腹中的孩子也颇为健壮。
由此可见,宁安公主眼下所有的不适,大都是由心生。
“我瞧嫂子的气色不好,同时还伴有头晕困乏,这是气虚血弱之症。嫂子如此,一半是因为嫂子腹中怀着孩子的缘故,一半是心中忧思过甚。等明日起,妹妹每日都会拿阿胶给嫂子蒸个鸡子羹,嫂子连吃上几日,必定能缓解这些不适。”
“叫妹妹为我费心了。”
“为嫂子出力,是应该的。妹妹今日特地为嫂子炖了一锅砂仁甘草鲫鱼汤。楚莘,快盛一碗过来。”
楚莘得令,麻利的盛好一碗补汤端到宁安公主手边。
这会儿,宁安公主身上难受还来不及,哪有胃口吃什么。
可想着这汤是傅遥辛辛苦苦特地为她熬的,又巴巴的亲自送来,就算她再没胃口,也要喝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