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傅遥的话,佳榕盯着盆中的大鲤鱼怔愣了片刻,方才回神,“既然我跟这条大鲤鱼有缘,带它回府养着又何妨。”
一听佳榕真要将这条大鲤鱼带回府养,芸熙不免惊讶,“从前只听说有在家里养金鱼,养锦鲤的,偏妹妹别出心裁,要养这么大一条鲤鱼。”
而傅遥这边并不反对佳榕养这条大鲤鱼,她就是替佳榕犯愁,“你说说,你把这么大一条鲤鱼带回去,究竟要放在哪里养?”
佳榕闻言,颇为谨慎的思量了片刻才答:“姐姐还记得我们侯府的后花园有一处池子吗?那池子虽然不大,却足够这条大鲤鱼游动了,只是那池子里种了不少睡莲,也不知这大鲤鱼喜不喜欢。”
在这种时候,难道不该先问问身为坐地户的睡莲,愿不愿意与这条大鲤鱼共处一片池子吗?
见佳榕很用心的为眼前这条大鲤鱼打算起了来日,傅遥既觉得有趣,又觉得十分宽慰。
难得佳榕心怀恻隐,这点是极好的。
“这条大鲤鱼大概是前生积德,今日才遇到了你这救星,以后便不必再沦为旁人的盘中餐了。”
佳榕冲傅遥笑笑,又低头打量着盆中不怎么爱动的大鲤鱼,“刚才为钓它上来,可把它的嘴给扯疼了,还有它身上的鳞片,方才在岸上挣扎时,也碰掉了好些。”
佳榕说着,又抬头望向傅遥,此时已经换成了一张委委屈屈的苦瓜脸。
傅遥疑惑,佳榕这样苦哈哈的望着她,难不成是想叫她给鱼看病?
这…这她哪懂。
傅遥觉得,一定是她误会了佳榕的意思。
可瞧佳榕望着她的眼神越发热切,傅遥肯定,佳榕就是这个意思。
于是,没等佳榕开口,傅遥就赶着说:“妹妹放心,这鲤鱼的生命力顽强着呢,这点小伤根本就不碍事,几日工夫就长好了。”
话说到这里,傅遥原本还想给佳榕举几个例子,不过这些例子光用想的就有些血腥瘆人,傅遥只怕说出来不但不能哄的佳榕放心,反而会将人吓哭,故而没接着说下去。
“妹妹放心,姐姐何时骗过你。”傅遥说。
佳榕点头,“我自然信得过姐姐。”
一旁,芸熙盯着盆中的大鲤鱼问:“佳榕妹妹既然决定要养这条大鲤鱼,是不是该尽快将鱼送回府上去?”
“是,等咱们回城的时候,我就命人顺道把它送回侯府去。”
傅遥听了这话,不禁暗自偷笑,想着佳木见突然有人,送了这么大一条鲤鱼到府上,还点明要将它投放到后院的睡莲池子里饲养起来,佳木该是何等的惊讶与崩溃。
但转念一想,佳木平日里待她那么好,她怎么能在一旁幸灾乐祸,看佳木的笑话呢。
这未免也太不厚道了。
于是,傅遥便吩咐小月,“回头派人去府上送鱼时,你也跟着一同回去,务必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与你家侯爷和公子交代清楚。”
小月得了吩咐赶忙应下,心想还是傅姑娘处事周全,不似她家姑娘莽撞。若不派人讲明这条大鲤鱼的来历,就将它投进府上后院的睡莲池子里,他们公子不吓死也气死了。
在商议完如何安置这条鲤鱼之后,傅遥她们便又各自拾起自己的鱼竿,继续钓鱼去了。
而比起那条好福气的大鲤鱼,这池塘里的其它鱼可都遭了殃。
傅遥几个人没费多大力气,就钓上了十数尾鱼。
自然,个头小的还没长成的那些,都由傅遥做主放回了鱼塘中。
至于余下的这些,不光够给她们午膳添菜,还可以带回府上给傅远和宁安公主,当是今日的出游礼物之一。
眼下鱼有了,而吴氏那边一早就命人杀鸡宰鹅,也是准备的尽心且隆重。
这鱼有了,肉也有了,自然也少不了菜。
否则一桌的大鱼大肉,难免会叫人觉得发腻。
于是,傅遥又与芸熙和佳榕一同来到了菜地,想要亲手摘些菜回去烹饪。
佳榕虽然并非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却也是头一次下菜地。
与芸熙一样,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傅遥边忙着挑菜,边时不时的提醒佳榕,一定仔细脚下,别摔着,也别踩坏了还没长好的小菜苗,否则种菜人之前的辛苦就白费了。
佳榕先前钓鱼时,是切身体会到了渔夫们的不易,心中对这些辛勤劳作的佃农和牧人、渔人,平添了一份敬意。
经傅遥这么一提醒,佳榕走起路来便规矩多了,轻手轻脚的还真有些大家闺秀的样子。
傅遥望着这园中的菜,都新鲜水灵,不觉间就采多了。
傅遥想着多就多点儿吧,大不了都带回府上,给晚膳添菜。
芸熙在得悉傅遥的打算以后,不禁打趣说:“阿遥姐姐如此贤惠顾家,我太子表哥能娶到姐姐,可真是有福气。”
若寻常听到这样的打趣,傅遥必定要羞的满脸通红,不知如何应对。
但这会儿,傅遥却并不觉得。
大约是因为芸熙为人太过温柔,就连打趣起人来也温和不锋利。
傅遥便趁势,反过来打趣芸熙说:“妹妹温厚贤良,来日谁得了妹妹去,那才是真正的好福气呢。”
芸熙脸皮最薄,向来禁不住打趣,“姐姐惯爱打趣我。”
傅遥笑着,明媚如骄阳,但她此刻心中,却略带着几分惆怅。
芸熙不提太子爷还好,这一提,她心里就越发觉得想念。
倘若太子爷今日能同她一起过来游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