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迎击仓促,但周佳木这一剑挥出,无论力道还是速度,都是相当迅猛。
两把剑“铛”的一声撞在一起,瞬间溅起火星点点。
眼见对手被震退几步,周佳木正预备逼上前将人拿下,定睛一瞧,才发现刚刚对他出手的不是旁人,竟是楚莘。
见大水冲了龙王庙,楚莘赶紧将手上的剑给扔了,满是惊讶与欣喜的唤了周佳木一声,“公子。”
周佳木猜,楚莘方才大约是把他误认作刺客了,也就没追究,立刻问道:“阿遥呢?还有其他人呢?”
楚莘闻言,眸色立刻黯淡下来,“回公子,活着的正分头在山庄内和山庄周围搜寻是否有潜伏的刺客余孽,至于姑娘和其余的人……”楚莘回身,望向正屋。
周佳木顺着楚莘的目光望去,见正屋檐下,整整齐齐的排放着七具尸体。
尽管尸体都已经用布遮住,但布面上渗出来的大片血迹,叫人看了,依旧觉得触目惊心。
积聚的鲜血顺着屋前的石阶徐徐淌落,混入雨水中,几乎流满了整间院子。
使得空气中弥漫着足以叫任何人为之颤栗的血腥味。
血流成河,眼前的场面便是如此。
不远处,傅遥正抱膝蜷缩在廊柱下。
她定定的望着眼前那些尸体,目光悲悯且肃穆。
她还活着,好好的活着!
周佳木哪还有心思在意别的,立刻冲上前将人拉入怀中,毫不在意膝盖猛撞在地的疼痛。
“阿遥。”周佳木的声音,颤抖的有些厉害,好像哭了似的。
傅遥回神,赶紧温柔的拍拍周佳木的后背,“放心,我没事。”
周佳木不说,也不动,就这么紧紧拥着傅遥,可知他多怕他此刻拥抱的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傅遥也不动,任由周佳木拥着。
她身上太冷了,从身上冷透到心里,周佳木也太冷了,身上冻的像冰一样。
或许只有这样的距离,才能叫彼此觉得暖和些安稳些。
许久,等到周佳木稍稍冷静些,傅遥才说:“若知道你会连夜冒雨上山,那鸽子我就不该放。”
“我有什么要紧,幸好你没事。”周佳木说着,这才缓缓松开傅遥,顺势将她扶起,“我身上冷,都把你沾湿了。”
望着眼前浑身湿透,尘土满面的周佳木,傅遥已经忍了半天的泪,还是忍不住滚落而下。
周佳木向来潇洒倜傥,何曾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候。
这都是因为她……
傅遥不愿叫周佳木看见她流泪,便故意背过身去,并示意楚莘上前回话。
楚莘会意,立马上前冲周佳木一礼,“回公子,今夜突袭山庄的刺客不少于十二人,被斩杀八人。我方暗卫折损五人,另外还有两人是……”
“是秦婆子和灵芝。”傅遥望着那七具尸体,痛心疾首,“若是无楚莘周全,我怕是也躺在这儿了。”
“阿遥。”
“秦婆子和灵芝死的无辜,这五位我连姓名都不知道的暗卫,也都是为护我而死。佳木,你可明白我,明白我心里有多愧疚,多愤恨。”
“阿遥你放心,这些人都不会白死。这仇,殿下与我迟早都会加倍讨回来。”
闻言,傅遥又回身望向周佳木,一贯清澈的眼眸,此刻却变的浑浊且幽深,“佳木,你可知这幕后主使是谁?”
周佳木静默不言,显然并不想说。
“佳木,告诉我,是谁。”傅遥加重了语气。
周佳木这才开口,“阿遥,我一早就跟你说过,知道的太多反而对你不好。”
“这回,我必须知道。”傅遥口气决绝,“今夜山庄突遭刺客袭击。我一开始以为,这些人是冲着殿下而来。但细想之下,却觉得这些人就是冲着我来的。我想,若是有人想利用我罪奴的身份,以窝藏罪奴的罪名来弹劾殿下,压根就不必冒着如此大的风险来刺杀我。反而巴不得能留下我这活口当是罪证。除非是有人心虚……”
周佳木静静的听傅遥说着,嘴上不说,心里却在想,在这种情形下,难得阿遥还能保持冷静,还在思考。
“佳木,我怀疑派这伙刺客来刺杀我的幕后主使,与我爹的死有关。”傅遥推断说,“当年我爹虽然获罪,但陛下念及我爹以往军功卓绝,只罚我爹发遣两千里,永不许还朝,并没有下旨赐死我爹。可是我爹,却在发遣前夜,离奇暴毙。君无戏言,我笃定这事不会是陛下所为。这背后,一定是有什么人,借机谋害了我爹。此人便是怕我此番回来,会替我爹翻案,进而牵出他,所以才急着要来斩草除根。”
傅遥的猜想,几乎与周佳木的猜想不谋而合。
只是周佳木与傅遥不同,如今,傅遥还只是停留在猜测和推断上。
而这一年多来,周佳木不断的替太子爷默默探查当年辅国公的冤案。
已经可以肯定,当年辅国公发遣前夕突然暴毙,是死于他杀。
至于出手之人是谁,也已经有所指向,只是苦于没有切实的证据来揭发其罪行而已。
所以这个结果,周佳木暂时还不打算与傅遥说,太子爷也是这个意思。
不为别的,只怕傅遥得知真正的杀父仇人是谁后,会情急之下,做出不理智的事。
“阿遥,有殿下和我在,必定会帮你将傅伯伯的冤案,查的水落石出。”
“佳木,我可以等,我只是有些害怕,怕我会连累你们太深。”
“事到如今,还要跟我说这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