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禹接到消息后立刻带人赶了过来,依旧约在了之前的那个酒楼里,他没想到李十一这么快就回来了,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因为照行程,这一去怎么也得以月计才对。
“事情交与老丁头了,那老小子比属下在行,路程、人头都熟,只是依属下所见,咱们之前想得有些偏差,元人对他们防范甚严,寨子里连个成年男子都没留下,怕是起不了什么作用。”
李十一简单地交待了他的事情,这个情况的确出乎刘禹的预料,他原本也只是想在元人的后院搅上一把,让他们疲于应付就最好,哪知道人家早有准备了,这一招“釜底抽薪”使出来,一下子就给化解掉了。
尽管如此,李十一还是决定按计划去打通那一带的路子,现在没有机会不代表以后就不会有,做为毛皮、山珍的主要货源地,辽东一带在商业上的价值也是不小的。刘禹关心并不是这些,听完后也就明白了,他在转换话题的时候,甚至都没留意到李十一还有话想说。
“你回来得正好,那处宅子雉姐儿带人打探过了,事情有些棘手,之前的那个计划可能实行不了。”
刘禹这么急着处理这件事,并不是他耐不住性子,而是怕再拖下去,雉奴就会自行其事,到时候又无法将她拴在身边,眼下两人共处一室,已经惹得杨磊的手下侧目,就是杨磊本人都曾隐晦地提过那么一嘴,因此他很想尽快解决掉。
“不瞒侍制,早在去辽东之前,属下就曾观察过几天,处置太过不利了。周遭都是大户人家,非富即贵,一旦有个动静就会闹大,再加之离皇宫又近,很难做到不动声色,不过方才属下隐隐有个想法,要到那处去再去看看才能拿定主意。”
这个时候?刘禹看了看窗外,已经是晚饭时分,暮色渐起,天就快要黑了,难道他打算亲自去探上一回?李十一没有说自己想的是什么,估计心里也不太有把握,只是面上的神情,刘禹有些熟悉,他这个想法应该有些日子了,反正都已经出来了,干脆陪他走上一糟吧。
出门的时候,刘禹使了个障眼法,让一个身材相似的手下穿上他的衣衫,带着随行的护卫先行出了门。等到他们将那些尾巴带走,刘禹才和李十一一块悄然离去,当然不会少了小跟班雉奴。
这条路雉奴来得比较勤,她转眼就走到了前面,为二人带路。在黑夜中,刘禹和李十一都被她带得有些晕,她自己却像是在自家园子闲逛一般,三步一拐,五步一转就来到了巷子口,而这时,坊丁们才刚刚准备去出巡。
奇怪的是,李十一并没有上前,而是隐在一处角落里,拿着千里镜仔细地观察,从他的角度刚好能同时看到正门和侧门。刘禹和雉奴没有打扰他,不明所以地跟着看了半天,才大致了解了他在观察什么。
“看那些巡丁,每五人一队,大约一刻钟的样子巡一次,照这样算来,整个坊市总有二十七条大小直道,每条至少有两队来回巡梭,总数不会少于三百人。坊外大街上,巡兵百人一队,一旦接到示警,封住路口也会在短时间之内,这个时间有多短,属下一试便知。”
李十一说完,就拿出了传音筒,朝着里头吩咐了一句,不一会儿,远处就响起了一声叫唤,听起来像是有人被袭击。紧接着警哨之音大作,整个坊市突然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刘禹等人赶紧藏进了街角里,在黑暗中看着一队队的巡兵往那边冲过去,他的心里不禁有些担心。
“不妨的,他们循别路退却了,路线是一早就勘察好的。”李十一大概猜到他心里所想了,轻轻地解释了一句,然后就抬起手看着上面的表盘,心中默默地开始计数。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禹就听到了大队人马进来的声响,当先的是一队骑兵,没有作任何停留直接冲了过去,紧接着大队步卒封住了坊门和各个路口。李十一等到外面的动静小了些,才放下了手,腕上的表盘里,带荧光的指示符显得绿则幽幽地,照得几个人脸色忽明忽暗,刘禹的表情有些凝重,他没想到一个不大的动静,元人居然会如此警觉,这种反应速度,已经堪比后世的110了。
“不到一刻钟。”李十一的脸色也有些不太好,他估计到了这个时间不会长,可没想到会这么短,之所以有误差,是因为元人竟然在城中派出了骑兵巡夜,一下子就提高了反应速度。
大概是事情不大的缘故吧,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元人就恢复了正常,真可谓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听到外头再无动静,三人从黑暗中现出身形,一齐看着远处的那所宅院,都没有说话。
结果比想像得还要糟糕,硬来已经基本上不可能,除非冒着全体暴露和折损大量人手的危险,正像刘禹对雉奴说的,为了这么个阉人,根本就不值当。
“属下有个想法,方才不敢说是还不确定,事已至此不得不说了。”李十一说话的时候眼睛却看在雉奴身上,刘禹心里陡然就是一惊。
“此事恐怕还要着落到雉姐儿的身上。”果然,接下来他的话就让刘禹面色一沉,而雉奴则是一愣。
京师临安府,留梦炎差不多在同一时刻接到了来自建康府的马急递,由于不是什么紧急军情,用了两天多才到,他一看之下不敢怠慢,直接找到了王熵的府上。
“辞章?”
王熵几乎将烛台放到了眼皮子底下才看清上面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