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煌子只道杨桓没有修习过内家功法,把杨桓当做一个招式精妙些的小角色对待。
丹煌子心里有底,中了自己一招的裴乾坤没有一两个时辰的功夫,休想将那一小节银丝逼出体外,所以抱着猫儿戏鼠的心态,想要玩弄杨桓片刻,再把这个主动追上来束手就缚的二傻子抓回去复命。
因为有着这样的想头,丹煌子并没有动用内功,谁知杨桓气势陡然一变,身边骤然出现了一道强悍的气场,“淡水”的刀刃射出森寒刀气,瞬间侵入毫无防备的丹煌子体内。
丹煌子年纪虽不大,却已经行走江湖多年,因为深受算天机的信任,有许多江湖上的棘手事务,都交由丹煌子去处理。所以丹煌子经历过许多风浪,生死边缘并不是没有走过几遭,此刻遭遇的凶险虽然生平罕见,却也没有乱了方寸,于死地中窥得一线生机,体内真气汹涌而出,尽皆凝聚在一双肉掌之上,紧紧凭借着血肉生成的双手,同杨桓横切而来的战刀硬拼了一记。
杨桓本暗自庆幸得手,以为锋利的“淡水”可以毫不费力的砍下丹煌子双手,哪知丹煌子这一下穷尽生平所学,双掌硬逾精钢陨铁,同刀锋相交,居然迸射出星星点点的火星。
“轰!”
一声沉闷的巨响过后,杨桓手中“淡水”应声被磕飞上半空,翻转掉落,刀身深深没入泥土,只余下刀柄露在地面上,犹自震颤不休。
狂猛无匹的气浪将方圆六尺内的树木尽数震为齑粉,四散的木屑如同细雨般书簌簌降落。丹煌子刚刚被杨桓爆出的内劲震飞,毕竟抵挡不得先天真气的伤害,脊背撞在一棵大树上,身体沿着树干滑落,靠着大树坐在地上剧烈的喘息,面色及其痛苦。
杨桓初次使用先天真气配合刀法对敌,虽然胸中亦气血翻涌,生出呕吐感,却把那股难受劲儿硬生生压了下去。杨桓见丹煌子似乎受了重伤,弯腰拔出土中的“淡水”,脚步沉重的朝丹煌子走去,便欲痛打落水狗,趁伤杀死丹煌子,以免自己暴露了行踪,再次被算天机追杀。
丹煌子口中不断涌出血沫,眼中没有任何神采,竟是受了严重的内创,见杨桓面带杀气的走了过来,丹煌子突然用尽全身力气,伏身捶打着地面嚎啕大哭起来。
“怎么?知道小爷要杀你,吓得哭了吗?”
杨桓毕竟心存良善,此时居然要杀死眼前一个活生生的人,虽然这个人抱着杀死自己的想法,杨桓还是心生犹豫。不过想起若是放过丹煌子,任由他回去找到帮手,或是将自己的行踪报于算天机知晓,自己这条命还是活不长,杨桓才终于横下心来,手中锋利的“淡水”高高举起,倒提刀柄,便要当头插下。
丹煌子哭得情真意切,泣不成声,拳头死命捶打地上的枯叶泥土:“我不是吓哭的,我是恨哭的。我师父那个活该杀千刀的老贼,瞪着两个眼珠子说你不会武功,这下可好,我即将死在你的手里,到了阴间也要做个冤死鬼,你说我该不该哭。”
杨桓不愿意再和丹煌子废话,心想电影电视剧里的那些大反派,抓住正义的主角后,往往都是因为得意忘形,说这个说那个的,才给主角留下了翻盘的机会,老子可不能犯这种小儿科的低级错误,你还是给我麻溜儿去死吧。
杨桓内心深处一丝善意难泯,手上到底迟疑了一下,被丹煌子抓住机会,勉强催动体内残余的真气,迅速带契残留经络中的真气凝聚于一处。丹煌子运起算天机悉心教导的压箱底保命绝技,奇经八脉立刻扩充了一倍有余,内息从无到有,由微弱发展至于壮大,沿着经络一路冲往头顶百会穴,百会穴上突然凝聚出一朵奇异的淡紫色莲花。
“莲花聚顶,破!”
丹煌子大喝一声,运功强行将内伤压制住,杨桓的刀尖也恰恰扎至紫色莲花的花蕊。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传来,杨桓踉跄后退,再也把握不住手中利刃,“淡水”倒飞而出,“夺”的一声插进一棵大树的树干中。
杨桓后退了六七尺,伸手板住身侧一棵碗口粗细的香柏树,这才稳住身形,定睛一看,丹煌子已经消失在密林之中,只留下一地断枝碎叶,狼藉不堪。
“***,这样都能被他跑掉!”
杨桓恨骂几声,明知在密林中很难追到江湖经验丰富的丹煌子,只好恨恨作罢,将长风和淡水收拢手中,从树林中穿了出来,见到裴乾坤盘膝坐在马车旁边运功疗伤,酒家夫妇见到如此凶险的江湖仇杀,早已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杨桓不懂得运用内功助人疗伤之法,只好手执双刀,站在裴乾坤身边护法。足足过了一个时辰,裴乾坤才有了些动静。
只见裴乾坤身体不住颤抖,面部肌肉扭曲,似乎承受了极大的痛苦,突然间开口暴喝一声,左肩衣衫破开,肩头处皮肤裂开一道伤口,一道银光自伤口中随同鲜血一同飚射出来。
裴乾坤内息平稳运行一周天,这才缓缓睁眼道:“我和丹煌子一样,一开始都看走了眼,没想到你的武功已经达到了此等地步。单凭武技内功来讲,你的修为已经不下于我等,欠缺的只是战斗经验而已。”
裴乾坤刚刚运功疗伤,六识却依旧聪敏,始终注意杨桓和丹煌子那边的动静,一待杨桓吃亏遇险,拼着从此沦为内功尽丧的废人,也要冲上去维护杨桓周全,所以裴乾坤将杨桓和丹煌子的战斗经过全都了解得一清二楚,苦笑道:“若是你的江湖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