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桓被小贼坑得不轻,好不容易解释清楚身份,被兵卫长呵斥一顿赶走,一步三回头的狠狠瞪了小贼无数眼,恨不能用目光将小贼杀死,这才被裴乾坤一把拽上马车,二人扬长而去。
二人沿着出城的大路一路行向西北,一路上少见行人,遇到几个结伴行走的商人,也是行色匆匆,急着一路赶回家过年,归家路途遥远的,也要找个大点的城镇歇歇脚,摆酒宴饮,过了大年再出来跑生意。
马车沿着大路走了七八里的路程,将将越过一道低矮的山丘,前方路旁的一棵大树上突然传出一阵枝叶抖动的哗哗声,一个清瘦的少年从树梢上跃下,笑嘻嘻的拦在路中央,将一颗腌制的话梅抛向杨桓:“李二哥,可否容小弟搭个便车?”
杨桓抬手拨开那颗话梅,看清楚拦路之人正是在城门外遇到的那个小贼,一时怒从心起,跳下马车揪住小贼的衣领:“你这个活该杀千刀的害人精,什么时候跑出来的?难道你刚刚害我害得不够,竟然还敢追上来寻我的晦气吗?”
小贼的身手十分灵活,瘦弱的身子一下从外罩长衫中钻了出来,腰身一拧,已然转到杨桓身后,从杨桓的肩膀处探出脑袋,谄媚笑道:“李二哥说的是哪里话,小弟只是见李二哥为人正义感十足,刚刚为了帮小弟说话,差点被官差狗子当做同党一并捉住关起来,所以特地加快脚程,赶上来给李二哥您道谢,顺便……”
小贼笑得愈发灿烂,眉毛一挑道:“顺便搭乘二位恩人的马车走一段路程,恩人有所不知,小弟身上分文皆无,不仅雇不起马车,连口吃的都没钱买,现在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实在是走不动了。”
杨桓将小贼的外袍朝地上一丢,反手一记暴栗凿向小贼的额头:“没钱还想蹭马车坐,想疯了你的心,赶紧给小爷滚开,要不小爷就报警了。”
小贼缩头躲过杨桓敲来的手指,滴溜溜转至杨桓身侧,双手攀住杨桓的右肩,做出一副虚弱无比的可怜模样:“俗话说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李二哥既然已经救了小弟一遭,为何不肯做个顺水人情,勉强稍小弟一段路程,反正你们的马车上空位多得很,也不差我一个人,至于车费什么的都是小事,等下找到一个有人烟的村镇,小弟随便顺手牵羊一家大户,多少钱都不在话下……”
杨桓见小贼如此滑溜难产,更加心生恚怒,哪里能容得这样的家伙纠缠在身边一路同行,于是运起内劲将八爪鱼一样的小贼震开,拉开架势道:“别怪哥不给你机会,有种跟我比试比试,赢了让你坐车,输了就赶紧滚蛋,你敢是不敢?”
小贼叹息道:“跟自己的救命恩人动手,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小弟是万万不肯去做的,我看不如这样……”
小贼话说到一半,整个人突然凭空消失,就像突然间隐身在空气中一样。杨桓也见识过不少高手的手段,却从未见过这等超出自然规律范畴的轻功,正楞神间,小贼已经出现在杨桓身后,用指甲划断了杨桓耳畔的一根头发,拍了拍杨桓的肩膀道:“怎么样,认输不认输?”
杨桓转过头,目瞪口呆的看着小贼指尖捏住的头发,呆呆道:“你,你是超人还是闪电侠,请问你是不是米国队长派遣打入我大周境内的奸细?”
小贼听不懂杨桓的胡言乱语,只是得意洋洋道:“如果小弟刚才手中有一柄尖刀,对你又起了杀心的话,恐怕你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不过念在您是小弟恩人的份儿上,小弟还是决定随便跟您逗逗闷子得了,怎么样,是不是很惊讶?有没有佩服我出神入化的轻功?”
裴乾坤在马车上冷眼旁观了半天,两节混铁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连接在一起,准备随时出手。不过在见识过小贼的“蒸发魔术”以后,裴乾坤朗声一笑,将混铁棍重新拆卸开来,不紧不慢的藏回长囊,口中笑道:“江南盗圣的‘逐风赶月’身法果真名不虚传,裴乾坤此番算是长了见识了。”
杨桓见裴乾坤似乎认出了小贼的身份,而且小贼看似在江湖上很有名头的样子,不禁诧异道:“你叫古奇?你是什么江南盗圣?既然是盗中之圣,就算身法武功赶不上楚留香陆小凤,总该跟司空摘星差不多吧,为何偷寻常商贩两块豆腐干都会被人捉住?”
杨桓见裴乾坤放下戒备,便知古奇定非奸恶之徒,只是杨桓虽然刚刚见识了古奇鬼魅一样的轻功身法,却依旧满肚子的疑问。
古奇朝裴乾坤拱了拱手:“原来你便是金眼猴王裴乾坤,我道是谁,身上能散发出如此凛冽却灵动的气势,果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裴兄的确是高手。”
古奇很是恭维了裴乾坤一番,随即叹息道:“二位兄长有所不知,小弟初入江湖之时,曾经立下誓言,绝不伤害无辜,做出违拗良心之事,所以从不肯对寻常百姓动手,亦不愿同公门中人交恶。刚才被那些士兵捉住,实是小弟有意为之,让二位兄长见笑了。”
杨桓这才恍然大悟:“常州城出了人命大案,全城戒严,你在城内无从下手,于是打上了往来客商的主意。不过城门口却不许闲杂人等随意逗留,所以你便故意装作偷东西失手被擒,好被绑在城门外踩点趁机寻肥羊下手吧!”
古奇挑起大拇指,啧啧赞叹道:“李二哥好生聪明,这么快就跟小弟想到一块去了。不知李二哥现在做的是什么营生,是否有意思入我盗门,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