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持盈穿着杨桓赠予的“冰火蚕衣”,飞袭而来的弩箭射在身上纷纷坠地,有一支巴掌长的弩箭却穿透了李持盈的小腿,疼得李持盈一下子跪倒在地。
呆福将双刀轮动得风车一般,磕飞了百十只弩箭,眼见一支弩箭正袭往李持盈修长的脖颈,呆福顿时红了眼睛,将双刀抛到一旁,弯腰将李持盈拥在怀里,硬是用身体为李持盈做起了肉盾。
一眨眼的功夫,呆福的后背和手臂上已经深深插入了几十支巴掌长的细铁弩,浑身剧烈颤抖不休,却依旧不肯倒下,只是狠命将李持盈护在身下,口角已经沁出了鲜血,沿着棱角分明的下巴一直流进了脖颈。
杨桓见状睚眦欲裂,飞掠过去护在呆福身前,用刀气格挡开飞射而来的弩箭,却见四面的建筑物之上,手持硬弩朝下瞄准射击的弩手越来越多,这些人均甚至手持双弩,空出一只射光了箭支的弩机后,身后便有专人填装置换新的弩机,形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
以杨桓目前的能力,自己在箭雨中逃脱尚有余力,不过呆福和李持盈定会丧命于此,杨桓偏又分身乏术,难以同时敌对四方建筑高处的弩手。两行血泪从眼角滑落,杨桓突然狠下决心,运起内劲朝聚源客栈的方向嚎叫道:“左渊锦,这两个人的性命就送给你,等老子找回来的那一天,定要让你一世尝遍人间至毒至恶的诸般酷刑!”
杨桓喊完这番话,身上已是又中了几箭,却硬是将内劲提升到极致,八荒斩在身周舞成一个光团,摆出抽身欲逃的架势。
一道尖锐的竹哨声响起,四面八方飞袭而来的箭雨戛然而止,聚源客栈三楼顶层的一间阁楼有了动静,一闪雕窗从里面被人推开,露出渊锦一张眉头紧蹙的俏脸来。
渊锦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眼神中犹自带着一丝惊悸,运功将声音凝聚成一线,传递进杨桓耳中:“杨兄,奴家真是怕极了你拼命的样子。奴家也不愿树立你这样前途无量的可怕敌人,不若咱们打个商量,你如果肯将那卷古书留下的话,我便将这一页轻轻揭过去,可好?”
杨桓散去一部分功力,想都没想的点了点头。
渊锦在楼上看得分明,见杨桓已然同意,紧接着道:“大丈夫一言既出,奴家定然不会质疑杨兄的人品。如今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奴家不好轻易放过你等,待会竹哨声响起,楼上的弩手依旧会依令袭杀你们,奴家却撤去客栈内的心腹高手,能不能冲进客栈中躲避,就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命了。”
杨桓知道渊锦怕了自己逃生后回头报复,勉为其难同自己打起了商量谈判,同意用“文王天书”换取三人性命,顿时心中狂喜。不过杨桓表面上没有露出一丝喜悦之色,依旧挥刀指天,摆出随时要拼命的架势,耳畔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哨音,杨桓飞速将八荒斩插回背后的刀鞘中,双手分别提起呆福和李持盈,低喝了一声“不要乱动”,冒着再次飞射而来的箭雨,提着二人跌跌撞撞的冲回聚源客栈内。
李持盈只在小腿处中了一箭,杨桓的左肩、肚腹、右臂、脊背,分别中了箭伤,伤势都不算重。呆福为了保护李持盈周全,抛弃了自保的机会,一身武功无处施展,被射得如同刺猬一般。
不过呆福修习的是以刚猛为路数的硬功,一身筋肉早已锤锻得如同铁石一样,箭头往往插进肌肉中寸许,便被肌肉生出的紧力夹住,不能进一步深入,所以受创不像表面上看起来一样严重。
杨桓刚刚提着呆福和李持盈飞奔的时候,以内息暗暗透进二人体内,已然知晓呆福并无大碍,不过仍旧悄悄叮嘱呆福装作伤重难支的样子,以防备渊锦变卦,再起人手围杀三人。
渊锦此时已经下得楼来,站在楼梯口看着杨桓三人,神色复杂。渊锦身前身后围拥着十数人,均是身强力壮的壮年男子,这些人手中的兵刃各异,各个眼神凌厉,身上散发出摄人的气势,看来这些人才是隐藏在暗处的真正高手,也就是渊锦口中所说的心腹嫡系手下。
杨桓不知何时将李持盈身上的“文王天书”拿在自己手中,远远抛给渊锦,冷冷道:“东西已经给你了,希望你能够言而有信,容我们三人离开。”
渊锦迫不及待的展开“文王天书”,再三验证真假,面上露出狂喜之色。事关生死,杨桓并没敢耍出任何花招,真的将从墓穴中得到的文王天书原卷交给了渊锦,然后便专一等待渊锦表态。
渊锦沉吟片刻,突然将手中的“文王天书”重新丢还给杨桓,杨桓大为错愕:“你这是什么意思?反悔了吗?”
渊锦叹息道:“奴家刚刚说过,外面有一百多双眼睛看见你们进入了奴家的客栈,奴家是兽窟的人,这会儿动用了手底下几乎所有的班底,才能夺得你们手中的宝物。但是这么多的高手,恶战一场后损失了不少人手,却容得你三人从容逃脱,连一个人的性命都没有留下来,你说奴家回去要如何复命呢?”
杨桓终于懂得了渊锦的难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随即一拳狠狠砸碎了身旁的一张硬木桌子,眼中露出坚决的神色:“他们两个走,我留在这里。”
“师傅!”
“杨大哥!”
李持盈和呆福同时发出一声悲呼,杨桓狠狠瞪着二人,同时悄悄眨了眨眼,示意自己自有分寸,然后朝渊锦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只是江湖上一个不入流的小角色,况且无亲无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