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碎叶城中孔隐下榻处,孔隐很是同杨桓热络了一番,倾诉连日来的离别之情。
杨桓最受不了这个时代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友情,动辄携手相谈,一诉离情就跟搞基一样。
孔隐平日里大多居住在军营,或是出入于涂乃奇的王宫府邸。涂乃奇深喜孔隐,特意赏赐了一所城中大宅子,十分轩敞开阔。宅中自有涂乃奇拨来的下人使用,伺候孔隐的吃穿住行,洛兰俨然以孔家主母自居,将一干侍女家丁指使得团团乱转,借着彻底清扫房屋之名,四处探寻孔隐有没有养了女人。
孔隐无法,只好由着洛兰折腾。左颜刚刚摆了孔隐一道,不敢留在孔隐身边讨骂,只好跟屁虫一样跟在洛兰身后要糖吃。洛兰命人取来精细的果子吃食,才将左颜安抚住。
杨桓见孔隐经历战阵之后,身上气势已经不同往日,原本青涩逐渐褪去,渐渐显露出铁血气息来,不禁在心内暗暗赞叹不迭。
“老二,你来到碎叶城也有一段时日,听说深受涂乃奇器重,可不要忘记了你的根在哪儿。”
孔隐一身便装,却依旧从身上散发出一股兵戈之气,闻言略惊道:“大哥的意思是,姑墨国主见我迟迟不归,心里已经开始不舒服了吗?”
杨桓点头道:“哈迪力虽然暂时没有此想,不过你在碎叶城树立起威信,西域诸国只知道你孔隐是攻无不克的百胜将军,却从未提起你崛起姑墨之事。你又在碎叶城中手握重兵,长此以往,哈迪力心里能不生出疑惑吗?”
孔隐一直把杨桓当成自己最可信赖的大哥,言语间并无避讳:“不论我是崛起于姑墨也好,在碎叶手握重兵也罢,孔隐终究是大哥面前的孔隐小兄弟,但凡大哥有所驱策,定会毫不犹豫抛下现在的一切,为大哥牵马执缰,绝无二意。”
杨桓闻言心怀激荡,拍了拍孔隐的肩膀道:“大哥看着你建功立业,心里哪会有诸多愚蠢的念头。你爬得越高,大哥就越高兴,再说你生于将门,立志要在军中做出一番名垂千古的事业,大哥又怎会做了你的拦路虎绊脚石。”
杨桓见孔隐感激涕零的样子,就像看着自己自小豢养的一只雏鹰,终于能够展翅翱翔天际,加之孔隐的父亲是上一代穿越者的心腹大将,同杨桓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于是杨桓便在潜意识里,将孔隐当成自己在这个时代的至亲之人,这才一再提携带契孔隐,就像对待自己的亲兄弟一般。
孔隐在姑墨一战中成名,又率领碎叶士兵杀退龟兹大军,几乎是一夜间崛起于西域,成为闻名西域的骁勇之将。孔隐里开姑墨来到碎叶的这一段时间,哈迪力始终直接派人同孔隐联系,其中许多事情杨桓毫不知情,唯恐孔隐羽翼渐丰,引得哈迪力不快,这才出言提醒。
因为刚刚到了中午,孔隐想命人整顿酒宴,为杨桓接风洗尘。杨桓却只让下人送来简单饭食,吃过后吩咐手下士兵整理携带而来的财物粮草,命孔隐将自己引入碎叶城主的王宫中,等候涂乃奇召见。
涂乃奇早就闻听杨桓离火王公大名,收到宫人传讯,忙不迭整束衣装,亲自将杨桓迎进主殿。涂乃奇刚刚自立为王,却依旧以城主自称,同杨桓对面而坐,命人奉上最好的酒食管待杨桓。
杨桓同涂乃奇交割了财货粮草,敬了涂乃奇一杯酒。涂乃奇面目不似高鼻深目的西域人种,而是一副大唐书生气息,言行举止文质彬彬,虽然年迈,却没有留须,此刻放下酒杯朝杨桓道:“久闻离火王公乃天界星宿下凡,曾在姑墨城下信步而行,动辄天火随身,视数万于阗大军于无物,今日一见,果然是龙凤之姿,少年英杰呀!”
杨桓心想你个老不死的这是夸我吗?还特么龙凤之姿,这些话也就是在西域未曾开化之地说说而已,要是在大唐境内,你死活非说我是一条龙,我恐怕已经被朝廷当做意图谋逆者抓起来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涂乃奇毕竟是好心夸赞杨桓,杨桓也不好说什么,谦虚几句过后,渐渐把话题引到孔隐及其带来的天罚军身上:“在下这次奉我姑墨国主之命前来,其实是有三层意思,欲转达给尊上知晓。”
涂乃奇做出一个请说的手势,杨桓便徐徐道:“我姑墨国主深知碎叶城久受龟兹荼毒,国力不似当年一般强盛,军械粮草亦不十分充足,这才屡次以财货相助。不过姑墨毕竟财力有限,又要坚固城墙,操练军士,抚恤死伤士兵及其家属,国库中钱财也消耗巨大。”
涂乃奇听得心里咯噔一声,急忙拉住杨桓的手道:“哈迪力国主之意,难道是不愿再资助我碎叶?”
杨桓心想你个老东西说话怎么如此直白,还真把姑墨当成了有钱没处花的冤大头,讨饭还讨上瘾了,不给就不乐意,难不成你特么是丐帮子弟呀。
不过杨桓还是尽量放缓措辞道:“尊上切勿多想。我姑墨国主一向视尊上为至亲兄弟,如今碎叶城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哪有袖手旁观之理。只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国国主之意,是带契碎叶商人重新开辟商道,行走于波斯和大唐,重新建立起顺畅的通商道路,也好早日实现自给自足。”
涂乃奇深以为然,否则拿人家的手短,总感觉低了哈迪力一头,自己虽说是一城城主,碎叶城中军械粮草和国库用度,却都要依靠去姑墨打秋风,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
杨桓见涂乃奇将这件事应了下来,这才谈起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