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力刚才回到军营一日,结果就接到了府里来的急信,他一接到信就顾不得军营里的事,快马加鞭的往回赶了。
好么,章金庆的儿子竟然找上他家了,还口口声声说要来投靠他,他哪来的这么大的能耐,能护得住他啊。
宋力刚不知内情,还以为章家大郎来自个府上是因为章金庆自知死局难解,所以让儿子来投靠他,想靠着他的颜面保住章家的一丝血脉,可是这淌混水他一点儿也不想沾啊,沾上就是大、麻烦啊。
急赶慢赶,宋力刚领着人马总算赶在宵禁之前入了封州城,夏国实行严厉的宵禁令,一旦到了宵禁的时辰,非六百里军情急报、非皇帝御令召集,所有官员百姓皆不得踏出里坊一步,仅限于里坊之中走动,违令者可以当场斩杀,如果宋力刚来晚了一步,到了宵禁时辰,就算他是三品大将,也只能缩在城墙边上等着明日开禁了。
驰马来到自家府第大门,宋力刚把座下爱骑交给门子就急匆匆地进门去了。
管家忠叔得了禀报早就侯在正堂上了,还备好了茶水,宋力刚一进来他便迎上去,把章真的说辞给说了一遍。
宋力刚放下马鞭,先喝了一大口茶水解渴,随口问道:“他说他来投奔这事牵扯到他父亲与母亲?”
“是,只除了这一句,其余的他并未多说,内中详情还得由将军亲自察问。”忠叔提起茶壶给宋力刚满上茶水,“除此一事,还有一事须教将军知晓,二小姐回来了。”
宋力刚虎目一瞪:“夏儿回来了?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在今早,二小姐还说她有要事急于向将军禀报,且此事正与章家大郎有关。”
“速速将她唤来。”
宋知夏还未入睡,听得宋力刚传唤她,她很快便收拾好仪容赶了过来。
“父亲,女儿有极要紧的事要禀报,还请父亲寻一个妥当的地方,女儿才好细细详说。”宋知夏一见宋力刚就提了要求,把宋力刚将要出口的对她离家出走的训斥给噎了回去。
宋力刚皱眉:“这里是自个家,边上也是自个人,如何不妥当了?”宋力刚不自在地朝老伙计忠叔看去,女儿这么明晃晃的表示对他不信任,不知他会不会心怀芥蒂。
忠叔却没有任何不自在的神情,他笑着看向宋知夏:“二小姐这是不相信忠叔了,好,忠叔就先行离开,让你们父女好好说说悄悄话。”
宋知夏面上一热,刚才她只顾着要说要紧事,却忘了那句话的提防之意太重,有些伤人了,她不好意思地向忠叔道了歉意:“忠叔对不住了,是夏儿失态了,夏儿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并不是想要忠叔避开,而是想要避开一些不相干的人,免教外人知晓一些事情,在夏儿心中,忠叔不是外人,夏儿是绝对信得过忠叔的。”
忠叔的确是个值得信任的人,最起码在宋知夏囚入冷宫前,忠叔一直都是对宋家情义深重的,宋知夏是相信忠叔的。
听了宋知夏的道歉,宋力刚心里舒坦多了,他顺着女儿的话头就把忠叔给挽留下了,然后领着两人去了书房,这是整个武宁伯府最安全的地方了。
关上了书房的门,宋力刚坐到桌案之后就朝宋知夏笑了笑:“好了,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宋知夏一直生活在深宅之中,并不知晓怎么防偷听防窥视,听得父亲和忠叔都说书房是安全之所,她只是朝上看看,确认屋顶完好,没有瓦片被揭开后,她就放开了提防,把这一天两夜的事都给清清楚楚的交代了出来。
宋力刚和忠叔越听越心惊。
“什么?你们竟然闯入了裴府?”
“什么?你们竟然胁持了裴家家主?”
“什么?章金庆的事就这么解决了?”
“什么?你们竟然还去守备将军府偷人?”
“什么?章金庆竟然把他老婆给杀了?”
宋力刚和忠叔接连的惊呼出声,这一天两夜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太出乎他们的意料了,尤其是昨夜,竟然发生了这样多的意外。
不过好在宋力刚和忠叔虽然心中惊讶,但他们经历的事情多,战场上秘密谋划的时候多,他们训练有素,下意识的就把语调给压低了,说是惊呼,但也只是轻微的脱口而出而已。
“难怪章真会来投靠我,还不好意思说出内中缘由,这事放到谁身上都接受不了啊。”宋力刚低低叹息,“章金庆实在是太糊涂了,怎么能被女色迷成这个样子。”
忠叔冷嘲的更为直白:“若是战时,敌方只要投一个女细作过来,估计就能哄得他举兵反叛了吧。”
宋力刚没有反对忠叔的言语,只是叹的更加无力了:“这么一个拎不清的家伙,我避之还来不及,可是此刻他的儿子就在我这里,若是我收下他,我就要和那个拎不清的沾上关系,可若是我不收下他,我又觉得于心不忍,真是令我好生为难啊。”
宋知夏没想到父亲竟然会做如此考量,当时她只是觉得别浪费了章金庆麾下的怀州军,所以才会把章真引到封州来,结果父亲却觉得章金庆是更大的麻烦,不想沾连上,她这算是有心办坏事了吗?
“父亲,我是不是做错了?”宋知夏讷讷地问道。
宋力刚看着女儿的样子,不忍心责备她了:“算了,你还小,性子善良又天真,因为一时心软想把章家大郎招来我们家安置,也是出于一片善意,不要紧,接下来的事由为父接手了,你不必担心,为父会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