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结束,晁威命令降下风帆,将那几艘海盗船好好搜刮一遍再说。
众人忙碌中,陈威和晁冲一起站在船头,看着皿染的海域,感慨颇多。
晁威上下打量晁冲,似乎想要重新认识他一般。晁冲摸了摸脸,笑道:“我脸上可写了英俊二字!”
晁威拱手一笑道:“少主何止英俊二字能够形容,您手下的几个弟兄也都可称为一时豪杰。”
晁冲道:“我发现威叔一个很大的优点!”
晁威一时间不适应晁冲这种跳跃性的思维,好奇道:“如何?”
晁冲严肃道:“我可以说实话吗?”
晁威点头道:“当然!”
晁冲拍着晁威肩头道:“诚实!特别是夸奖别人的时候,一点不带夸张的。呵呵”
晁威知道自己被耍了,但是心中好奇更胜,一般人面对夸奖,都会谦虚的说两句“不敢当”、“谬赞了”、“岂敢岂敢”等客气话,不管是谦虚也好,虚伪也罢,都逃不了这个俗套,可这个晁冲却毫不避讳对自己和手下一帮兄弟的夸奖,实在少见,果然是个妙人。
晁威道:“我可以看出少主对自己手下兄弟的关爱维护之意,但是在下有一事不明,还请指教。”
晁冲却并不直接搭茬,而是指着大船周围漂浮的一些海贼尸体和染红的海域道:“威叔留在这里不走,恐怕是有些深意吧?”
晁威点头道:“少主猜的不错,海中有蛟龙,对皿腥特别敏锐,这些尸体和皿迹绝对能吸引来不少。若是能猎殺一二,将又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他说的蛟龙应该就是鲨鱼了。
晁冲道:“你看,在大海之上,我有许多事需要威叔指点,所以指教不敢当,我们互相交流吧。”
晁威笑道:“少主的想法非比寻常,那我也不客气了。”继而面容变得严肃道:“只是有个疑问,少主既然关照手下弟兄,为何还要他们冒险呢?”
晁冲不以为意道:“你是指跳船作战吗?”
晁威点头。
晁冲道:“因为信任!我晁冲身边的伙伴不是躲在我羽翼之下的雏鸟,而是可以自由翱翔的雄鹰。我相信他们可以战胜困难,我相信他们可以变强,我相信他们理解我的初衷。若是连基本的信任都不给他们,他们又如何肯信任我呢?”
“信任吗?”陈威慢慢的回味。
晁冲点头道:“不错!与人相交,贵在交心。作为头领不应该成为孤独者,而应该成为领袖者!怀疑可以让最亲密的朋友变成仇敌,而信任却可将仇敌变成朋友,朋友变成兄弟。”
此时的晁威说到底还只是掌控一条船的小人物,不需要那些朝堂政客们的平衡权术,所以对晁冲的话深以为然,欣然的抱拳道:“在下晁威,虚度三十五岁,添为晁家飞鱼号船主。我可以和少主成为朋友吗?”
对方自报家门,晁冲还说什么呢,自然也是一抱拳道:“在下晁冲,年方十八,一起经历过生死考验,我们早就是朋友了,不是吗?”
晁威哈哈笑道:“不错,我们早就是朋友了!”
正在两人说笑着一会儿如何擒殺蛟龙时,晁三压着一个光头走过来,对晁威道:“大哥,还有个活的!”
张秀才手无缚鸡之力,面对这种溃败,吓的躲到了隐蔽之处,结果还是被发现了。于是急忙叩头求饶,晁三见对方装扮奇特,或许知道一些有用的情报,就将他带到了晁威面前。
晁威向来看不起这种唯唯诺诺的软骨头,冷哼道:“你是何人?”
张秀才认为对方可能就是头领,于是跪倒在地,眼泪横流道:“我是可怜人呀!小人张文谦出身于金陵张家,两年前跟随家父一起出海经商,却不料被这恶贼劫持,父亲和家丁全部被殺,父亲当时为了保护我,就说我是搭船随行的账房先生,懂得理财之术,这才被李光头饶了一条性命。两年来,我卧薪尝胆,忍辱负重,就是在等待复仇的机会,请英雄们为我做主,殺了李光头,为民除害,为我复仇!小人愿做牛做马,永世为奴报答大恩!”
晁威冷冷道:“你的话不辨真假,我也不需要你这样的软骨头报答。若想活命,就说出些有价值的情报来,谁是李光头?”
张秀才向被压制的胖子道:“就是他!”
雷霆他们几个过来凑热闹,道:“光头不应该是你么,这光头圆的,滑不留手啊,哈哈”
张秀才赔笑道:“小人这光头是假的。”说完张开五指照着李光头头上抓去,肥胖的李光头想要挣扎,却被庄客们扭住手脚,张秀才抓住李光头那乌黑浓密的长发,用力一拽,整个抓了下来,露出李光头那土肥圆的疤癞头。惹起众人一阵哄笑。
原来这才是李光头的真面目啊。
张秀才捧着那假发,眼中流泪道:“身体肤发受之父母,可恨那李光头将我长发剃光,做成假发自己戴上。每每出去抢劫,都让我站在明处,替他挡箭。呜呜,这奸贼真是该千刀万剐!请各位英雄做主!”
晁威也被逗乐了,说道:“你头发被剃,关我何事?还是说些有用的吧。”
张秀才止住哭声,刚想说话,那一直思索活命之策的李光头噗通跪倒,道:“英雄,他一个下人知道个屁。我什么都知道,我什么都清楚,问我啊,问我,我什么都肯说!”
李光头也想明白,若是自己什么都不说,一定会死。若是说了,可能会变得没有价值而死,也可能会换得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