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晚福伯和小筱也回来了,才得知月初之事,便赶到她房前。
“小姐?小姐?”
月初一听是小筱的声音,急忙到门侧,“是小筱?你回来了?福伯也在吗?”
“在,在。”小筱点点头,一旁的福伯也跟着应了几声。“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竟然被那种人给缠上了......”这边小筱也有些急哭。
听出了小筱微颤的声音,月初心里并不好受,“我没事,小筱。你和福伯也别难过了......”顿了顿,她又道:“小筱,现在茵茵也出不了门了,你帮我做件事。”
“嗳,什么事?小姐,你说。”
“你到县尉李家,帮我找人给李茂然托话,说我想见他。”
“这......好。我现在就去。”小筱点点头,说着便急忙去了,生怕晚了月初就要出什么事似的。
小筱离开后,月初又问了福伯关于徐澍的事,只可惜许父当年在世的时候,福伯一直都是在外料理事物的,对徐澍的事并不了解。
月初丧气的点点头,现在也只能靠小筱的消息了,如果李茂然还有顾念的话,希望他能听进自己的话。
慰过了福伯几句,月初便让他离开了,只留自己等着小筱传来消息。
晚膳是在陆明远的监督下送过来的,虽然心里郁极,但是月初还是乖乖吃了饭。陆明远见她并未闹腾,也稍稍安心下来。
“你爹的婚约是多年前定下的,况且安阳离此数千里之远,他们早已忘记也未可说。李家虽比不上他家富贵,但既然诚心求娶,必然也不会太过亏待,若是你执意不嫁,到时遭殃的可是我们一家人。”他如此说道。
见月初没有回应,他皱了皱眉,“你自小聪明懂事,现在一时过不去坎,我也不怪你,你再好好想想吧。”说完,便离开了。
月初眉眼未动,只是在那静静坐着,不一会儿,小筱便回来了。可惜带回了一个坏消息,李茂然大病方愈,尚在调养不能见人,而且他也不想见她。
“我知道了。”门内的月初已然颓丧下来,她也猜测过,李茂然或许根本就不会在这个时候见她。
未听到屋内的动静,小筱在门外又唤了一声。
“我没事,你们去忙吧。”月初强撑精神说道,陆明远只是要她待在房内,哪也不许去,确实没有怎么苛待。
天已大晚,月初却仍是郁结。
走到妆匣前,她取出里面的玉佩,呆呆的看着。
爹,我该怎么办?
第二日,阳光透过窗缝照进来时,趴在书案上的月初也恰恰醒了。
看着满地的纸,她才反应过来,昨晚她抄了一夜的经。叹了口气,她蹲下身来将地上的宣纸一页页的捡起。
将宣纸摞好,放在书案上。目光又转向书案上那枚玉佩,忽而有个大胆的念头映入脑中——逃婚。
月初一怔,坐了下来,又抽出一张白宣,执起笔来。若是真的要逃婚,那,那可行吗?她思忖片刻,提笔写了写。
若是真要逃婚,那要去哪?——安阳。忽然脑海里映出这两字。
去安阳,找徐家。不是还有一纸婚约吗?不是还有玉佩吗?既然已知他在安阳,为什么不干脆直接去安阳找他呢?
若是真想逃婚的话......那么接下来各种问题也纷沓而至。月初一边细思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了数回,最后终于罢笔。
既然事已至此,那也只能放手一搏了。
想着,她便又取出一张纸,细细写了些东西。
早膳时分,陆明远倒没有将她关在屋里用膳,只不过吃完了还是要回房里的。趁着陆明远不注意,月初趁机将一张纸条塞入小筱手中。
好在小筱机灵,面上也未显露出什么异样来。
下午的时候,月初在房内看书,有一封书信递了进来,轻轻敲了两下门便无回应。月初急忙上前,拆阅起来。
打开一看,内心繁复。
早上她给小筱的纸条是托她交予福伯的,福伯一早就要去书肆打理事务至晚方归。再加上若请他面商的话又唯恐他人听了去,传到陆明远那就不好了,只好由纸条传递。
纸上说了两件事,一是言明自己婚约及逃婚之事;二是请他变卖一些妆钗之物,好做路上盘缠。
福伯是她许家的人,早年家里受灾逃至承州,被祖父救起教书习字,待如亲子,后便一直留在许家。在这件事上,她只能信任福伯了。
可,愿举家同去。今晚子时再议。
当月初看到书信上的字时,不由有些感慨些许。
傍晚的时候茵茵来说,女院的同学要来看她,不过都被陆明远以病需静养给挡回去了。
月初应了声,眼眸黯然,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夜半子时,月初房里还点着灯。
这时窗外传来轻响,她上前开窗。陆明远担心她开窗而走,便让人钉了板子,不过并未钉死了,还留着不大的口。
“福伯。”她唤道。
“小姐。”说话的确是福伯,“你说的事我已经和阿桂商量好了,这几日便会整备好东西,到时我们一起走......小姐不要担心,老爷夫人不在了,我们答应过老爷会好好照顾小姐你的。”
月初听后,心里不由一酸,“嗳,好......”她回道,“福伯,此去安阳路途遥远,这里还有些妆钗物件,你拿去当铺典押了吧。”说着便透过窗口递上一些金钗玉簪。
“这......这是夫人的......”借着月色,福伯看了看月初递出的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