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至少没在跟踪,”一边回忆,少校说话间舔舔嘴唇,他觉得在那种和距离和能见度情况下,应该是没必要开雷达,“但他的确射了好几枚‘蝰蛇’;我不太确定,但我认得出‘箭手’点火时的烟气征兆,所以——”
“——但还是被‘蝰蛇’给干掉了是吧。`”
“……是的,是这样。”
尽职配合问询,却被一句话堵了个正着,西装男的挪揄语气让里查德森有一点不痛快,但不管怎样,僚机被击坠都是百分百的事实;于是他没纠结于此,而是接着回顾整场作战行动,然后坦率回复眼前这位眼珠滴溜溜乱转的男人,自己在对抗中并没犯下什么错误,而且他的僚机也一样。
少校的说法,结合“四代机被三代机一打二”的事实,两者分明相互矛盾,抬手拉扯几下领带的年轻男人却浑不在意:
“我看也是这样。
好、少校,对话么今天就到这儿,你可以走了。”
“ye
问询戛然而止,让里查德森有点不明所以,但军人的习惯还是让他下意识的说“是”;直到走出房门有一段距离,他才慢慢觉得哪儿有点不对劲,或者说,一个连军装都没穿的人,哪怕是华盛顿来的什么特派员,就有资格跑来战区指挥部问东问西——再说,直觉告诉自己,那家伙应该也是个飞行员……
带着疑惑,少校缓步离开,半路上和一位同僚擦肩而过,彼此都没注意到对方。`
结束了一场莫名其妙的盘问,目送情绪不稳的少校离开房间,伊恩*弗莱明,前几天风尘仆仆从大洋彼岸抵达不列颠的神秘人物给自己点上一支香烟。
站起来踱步行走,一边感受烟叶的辛辣,男人若有所思的抬手抚摸鼻梁。
深思熟虑后。对海峡上空的那一场遭遇战,他基本认同刚才那白痴少校的说法——没犯错误,是的,能从“屠夫”手下逃脱就足以作为证据。不过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弗莱明又有点犹豫,这是不是说,那个浑浑噩噩的俄国佬对“猛禽”性能了如指掌、所以才采取了针锋相对的迎击策略?
哼,果真如此的话。只能说这“自由世界”里的内鬼已多到了什么程度;别说ence,军事情报部队)都靠不住——
难道再来一次亲力亲为的大清洗?
啧,现在形势如此不利,他哪有这闲工夫……
原本踌躇满志,现在却有点心烦意乱,伊恩*弗莱明的烦恼无人能解,不过随着一名合众国飞行员的到来,他的情绪算是暂时找到了施力点:
“哈、很好!
费希尔,你来的还挺准时。`”
“您好……晚上好,弗莱明先生。”
推门看到一身西装的伊恩*弗莱明。哈罗德*费希尔,美国空军的头号王牌飞行员脸上微现一丝不太自然的笑,招呼打的也挺别扭;这种不自然,似乎源于男人那身不搭调的暗色西装配绿领带,不过很显然,神色稍显不耐烦的弗莱明没理会这些细节,反而一屁股倚到办公桌边,来回打量了费希尔几眼。
“‘镰刀’的动向,你已经知道了、是吧。”
“是的。”
“那做好准备了没?
我说费希尔,这段时间。你一直没在前线露面;爱德华兹的荒漠是可很枯燥乏味,希望这没消磨掉你的斗志。有话直说,现在,让你单挑那个俄国变*态狂是没指望。但只打下手应该没问题,嗯哼?”
“是的、先生,我……”
心知肚明应该怎么回答,哈罗德*费希尔,u拘束因何而来。“在来英国前,我就做好了一切准备。”
“——英国?
不、费希尔,这次我要来点别出心裁。”
心里虽有一整套计划,弗莱明可不想对一个棋子和盘托出,他神神秘秘的抬手摇摇中指,又做了个夸张的“嘘——”动作,而后忽然甩手,对不明所以的中校下达了逐客令,只关起门来继续自己的冥想。
顶着“伊恩*弗莱明”的名头,神秘男人的思绪,此时分外繁杂。
战争,从爆到现在已近一年,从炮火硝烟的踌躇满志到尸山血海的绝望挣扎,弗莱明,世界大战的始作俑者还从未真正经历过生与死的较量,原本看似唾手可得的东西,如今也似乎变得越来越渺茫。面对令人失望的现实,他的考量,也在不知不觉间生了新的嬗变,如果说之前还一直把“那个人”看作可以利用的资源,那么现在,是不是已经到了忍无可忍、必须将其解决的时候?
“解决”,说白了就是消灭,想到这儿,神秘男人的脸上闪过一丝冷酷阴鸷。
晦暗神情一闪而逝,放松了不自觉捏紧的拳头,弗莱明很快冷静下来,他尝试说服自己,倘若计划可行,维克托*雷泽诺夫——哼,天知道他究竟是谁,是一个真正的傻瓜、还是从头到尾都在演戏?——还是有相当程度的利用价值。
多少年来横行于世,恣意妄为到几乎都要有些厌倦,再等上一时三刻,又有何不可?
信步来到桌旁,用力将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弗莱明深吸一口气、将呛人的难闻烟味喷吐干净;他的眼光,扫过布置凌乱的桌面来到一侧墙上,若有所思的盯着地图,良久,才对着伊比利亚半岛的轮廓浮现一丝冷漠的笑容。
天空中的较量,这一次,不知结局又会如何呢!
……
夜幕沉沉,风雨依然肆虐,正仿佛在暗示新酝酿的阴谋。
并不遥远的威胁,红空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