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晴取出来交给浅碧,“不如宫里的大气,却胜在别致婉约,你留着戴吧。”
浅碧道谢接过,又将其余绢花整整齐齐地摆放好,笑道:“共十八朵,差不多够了。”
大长公主道:“不够也将就吧,这东西就图个新鲜,有些人兴许已经得了反而不稀罕了。”
浅碧笑着应是,因见小丫鬟端了托盘过来,忙张罗着摆了饭。
回观月轩的路上,周成瑾提议,“要不明日给祖母磕过头,咱们就出去挑珠子?你平常在哪家镶首饰,是福盛银楼?”
楚晴嗔道:“祖母不过顺口一说,你倒是当了真,哪里就这么急了,明天我还得待客。”
周成瑾却是没事干,往常府里来客自有沐恩伯跟周成瑜招待,他从不跟着掺和,除非客人指名来找他。不过这样的情况是少之又少,所以府里忙碌的时候,他反而最是清闲。
只是想起楚晴明日还有差事,便嘱咐道:“一应茶水点心都让府里的人伺候,你身边的丫鬟别沾手,免得出了事情牵连到你身上。再有,别带着人往僻静地方去……不过都是成了家的,应该有分寸,不像有些小姑娘,不知道天高地厚最会惹是生非。”
楚晴知他关心自己,莞尔一笑,忽地想起一事,问道:“明天两位公主也会来吧,听说她们跟你都颇有渊源。”
皓月当空,如水的月色给楚晴笼上一层朦胧的薄纱,面容有些模糊,可那双黑眸因着映了月色却愈加生动。
细密的睫毛忽闪着,几多戏谑与好奇。
周成瑾展臂揽过她的细腰作势欲吻,思及后面跟着的暮夏与寻欢,只轻点一下她的鼻尖,低声道:“你想哪里去了,她们都喊我表哥,自是有渊源。”
“再没有别的?”楚晴歪着头问。
“从哪里听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周成瑾手中用力,紧紧地箍住她往湖边滴翠亭带,“一边赏月一边说。”
暮夏正低头走着,忽见前头两人掉转方向进了滴翠亭,正欲跟过去,被寻欢一把拉住,“没眼色,在这边等着就行。”
暮夏狠狠地瞪他一眼,想甩开他的手,没想到寻欢看着清瘦,力气却不小,怎么也甩不脱。刚想开口骂,便觉得手被松开,掌心里却多了一个小纸包。
寻欢淡淡地说:“在庙会买的松子糖,我不爱吃甜食。”
“不爱吃还买,你缺心眼儿?”暮夏毫不犹豫地扔给他,“奶奶也买了,不稀罕你的。”
“不要拉倒,”寻欢气得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有心把纸包扔进湖里,又怕惊动亭子里的两人,只瞅个树丛底下,将纸包塞了进去。
暮夏见了,往远处挪了挪,悄声嘀咕道:“还真是病得不轻。”
这边两人大眼瞪小眼互相不理睬,亭子里,斜展开来的廊檐遮住了月光,里面却是比往常更暗些。
周成瑾怕石凳上凉,抱了楚晴在腿上,细细地啃咬她的颈。
楚晴躲闪不过,只能软软地依在他身前半点声响不敢发出,就听他低柔地道:“银平的乳娘是太子的人,从小她就被教导着为太子造势,结交的人全都是对太子有用的人,之前她从来没把我看在眼里,有一阵子往府里跑得勤,也是想借祖母的势把太子放出来。”
“那银安公主呢?”
周成瑾沉默片刻,“银安怕是要跟南越那边和亲了。”
“南越?”楚晴惊呼一声,随即也跟着沉默,不管这两人是否曾经有过情,只要银安远嫁,从此再无交集可能。
“别瞎想,”周成瑾低笑,“我从没想过跟金枝玉叶扯上关系,宫里长大的都是人精儿,轻易沾不得……五殿下应允过我,假如有天他坐上那个位子,许我当个闲散侯爷。我带着你游山玩水去。”
楚晴无声地笑了。
一夜好睡,翌日两人早早便起来,头一件事就是给大长公主磕头,奉上贺礼。
贺礼是一身细棉布的中衣,衣裳很简单并没有繁复的刺绣,只在衣襟不着眼的地方绣了几簇松针。
这是明氏提点的,她说大长公主这般人物看惯了世态炎凉,也看多了太多奇珍异宝,再珍稀的东西在她面前也不算什么,倒不如就跟平常人家那样做套衣裳。
楚晴想了想,大长公主的外衫都是针线房精心缝制的,无论针法还是衣料都是极好的,她也不必争这个。倒是中衣,年老之人肌肤容易发痒,穿棉布衣服最舒服。
又怕绣花多了扎皮肤,索性也省掉了绣花,只在针线上下工夫。
周成瑾看过之后说祖父生前最爱松树,所以观月轩周遭才种了成片的松柏,故而楚晴又加了簇松针上头。
大长公主看着贺礼并没有多话,只吩咐浅碧收了起来。
紧接着沐恩伯与高氏等次第进来,都磕过头之后,一家人陪着大长公主吃了长寿面。
辰时刚过,一拨接一拨的客人就上门来贺寿。
几位皇子均都带着王妃来了,其中便有四皇子妃楚晚以及许久不见的三皇子妃孙月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