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

韩国。

“据悉,一直备受大众关注的bigbang成员胜励遭遇车祸一事,距事发两周之后,于今早传来最新消息。官方表示:经过救治,胜励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因颅脑受创目前仍处于深度昏迷中。为了避免相关干扰,他的家人已将他秘密转院,进行全方位的康复疗养,在此,我们也祝愿胜励能够转危为安,早日醒来......”

背景音乐渐渐扩大。

14寸的老旧电视机里传出bigbang最新发布的歌曲《ifyou》。忧伤而和缓的音律在小小的房间里慢慢地流淌开来,站在池子边的男人穿着破旧的短裤,一边刷牙一边跟着那旋律含糊地哼唱着......

漱完口,他抬头瞅瞅镜中的自己,伸手拨弄几下乱糟糟的头发,打开水龙头,把脑袋伸到水柱下方,抓了一块肥皂随意涂了涂,然后擦拭着发涩的湿发走回狭小凌乱的房间。

黄色的地板凹凸斑驳,不足十坪的地方,到处散落着生活垃圾。泛着酸味的长裤、短裤、还有破了洞的衬衫、t恤从地上连到床上,床单皱巴巴地难以辨出原来的颜色,一些不知什么用途的杂志与被子卷在一起,有几只苍蝇在上面飞舞徘徊。

“汉城啊~”木门被推开,一个勾着背的老妇人颤巍巍地走进来,将手中的铝锅放在地中央的小方桌上。她瞅瞅旁边的男人,嘴角动了动,似是欲言又止,最后却只丢下一句:“吃吧!”便又勾着背慢腾腾地出去了。

男人看着她无力的背影,面无表情地把视线移到方桌上,瞅瞅里面冒着热气但毫无食欲的白面条,他的眉心不由拧起,那是厌弃的表情。

“李汉城!”

“呀,李汉城!快下来帮忙!”

不知是第几次呼唤,怔着发呆的男人才反应过来,那是呼唤自己的声音。他撂下筷子,快步穿过狭窄的楼梯间,瞅一眼门口的情形,便不声不响地把堆放在地上的白菜搬进一楼的餐馆里。

老妇人跟在他身后念叨:“我慢慢捣腾就好,你快上楼把面吃了。”

“我吃过了。”

“哎一股,一个空有力气的壮年,不使唤他使唤谁呀?”站在门口的中年女人操着大嗓门刻薄道:“您呀,就是福薄!明明到了该享福的年纪,却还得为孙子操心费神,这得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哇!”

“这样挺好,操点心不算什么,有汉城陪着我,也是一个伴儿。”

“让一让。”李汉城捧着三棵白菜对门口的女人说。女人侧过身,略显诧异地看向他,他来来回回地搬运白菜,并没在意对方的审视。

盛夏的阳光打在他赤着的肩背上,几处泛紫的新伤在那精瘦的腰板上显得格外醒目。一条又肥又大的短裤皱巴巴地卡在他的腰际,脚下是一双褪了色的人字拖,仍是一如既往的邋遢相,只是......

“李汉城?”女人将打量的目光移到他木然的脸上,“你真的不认识我了?”

李汉城顿住脚步,漆黑的瞳仁隐在湿发后面,停住两秒,摇摇头。

“唉哟啧啧,真是怪事啊!”女人纳闷道:“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嗯?说忘记就忘记了?”而且,这小子平时可不这么文静的?

“别说你,连我这个抚养他的奶奶,也被忘得一干二净呢。”

女人吃惊地瞪着眼,“哦麽,他连您也不认得?旁人都说汉城变了,原来是真的呀!”

老妇人找了一把椅子慢吞吞地坐下,叹道:“是啊,谁知道是福是祸呢!”

两个女人一起长吁短叹,李汉城搬完白菜,从厨房里端出一杯水,顺手从柜台里拿出药瓶,一并放到老妇人面前:“奶奶,该吃药了。”说完,径直到门口坐着晒太阳去了。

女人足足盯了他好几秒,然后状似讶然地指着自己脑袋,压低声音说:“我看他好像很清醒啊,难道是......病好了?”

她很委婉地用“病”这个词来规避那个敏感的字眼。

其实,这十街九巷没人不知道,李汉城是个傻子!

要说李汉城也挺可怜的。据说他一岁时发了一场热病,因为治疗不及时,患下小儿脑膜炎,直到四岁才能流利地说话。身体发育还算正常,但他的智力永远比同龄人慢了一大节。

贫寒的家境因为他的病情而变得愈加艰难。终于,争吵不休的父母在他十岁时离了婚。只是两口子都怕被拖累,谁也不愿要这个孩子,推来推去就留给了奶奶。从此,李汉城就在永登浦的这条拥挤的小巷子里扎根落户,勉强读完国小便辍了学,随奶奶一起经营这家物美价廉的汤饭店,一干就干了十几年。

邻里间心疼这对可怜的祖孙俩,也对她们多有照顾。但是,几乎没人见过李汉城的父亲。一提起这个消失的儿子,奶奶就只剩叹气,时日一久,大家便也不再过问。

周围的同龄人从上学、上班,成家立业,过得循规蹈矩。而李汉城却不受束缚,像只逍遥的野鸟一样整日在街头巷尾溜达窜动,也算是“无忧无虑”地成长了二十五年。所以说,他是邻里间看着长大的。虽说他智力不全,但很多人喜欢他那股朴实劲儿,说话没头没脑的,遇见谁都很亲切,傻呵呵的没脾气。谁家有活儿,他总是很热心地去帮忙,人家一句感谢话就会让他手足无措,受宠若惊。当然,也有人讨厌他,看不起他,喜欢在他身上寻找一种高人一等的别样的存在感。

不过不管怎么说,在这些同情与鄙夷的目光中,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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