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五毛抢上几步,一把揪住一名土匪,喝问道:“遭遇了什么?”那土匪道:“不……知道,我看有……人往回跑,就……跟着跑……了。”张五毛赏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抽出驳壳枪对空开了两枪,大声喝道:“娘的,都给老子站住。”众土匪知道他本性凶残,吓得一个个止住了脚步。
这时,原榆树岭大当家的乌天保跑过来,气喘吁吁的道:“师……长、副师长,莲台山上万……炮齐发,把好多弟兄给……圈里了。”张秃子骂道:“放屁,谁能上得了莲台山?”乌天保道:“师长,绝错不了,我从望远镜里亲眼所见,但瞬间黑烟就升上半空,然后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张秃子不怪人称飞天蜈蚣,只几个纵跃便立在一个石岗上,但因烟雾笼罩,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能看见蜂拥逃回来的手下。忽然,他眼睛一亮,发现逃回来的人群里有他大儿子和四儿子,于是高声喊道:“大毛,四毛……”
张四毛衣服刮破多处,狼狈地立在石岗下面,叫道:“爹,二哥和三哥怕是回不来了。”张秃子跃下来,惊声问道:“他俩让炮火给圈进去了?”张四毛道:“是,还有我半个团的弟兄。”张秃子问道:“可知对方是谁?”张四毛道:“看不清,但那等火力,除非是日本人。”
张秃子骂道:“小鬼子把我骗来,是想一网打尽呀!娘的,好歹毒啊!大毛,你率警备团一营绕到东面,牵制小鬼子的火力,五毛……”张大毛打断他的话,道:“爹,人家火力太猛了,咱们根本靠近不了莲台山。”张秃子心想也是,急得直跺脚,嚷道:“怎么办?怎么办?五毛,你说。”
张五毛素有计谋,但在这种情况下也是束手无策,踌躇了半晌,才道:“爹,现在就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出二哥和三哥,眼下最要紧的是把人撤到铁石峰上布置防线……”不等他把话说完,张秃子喊道:“好了,这事交给你办。”
此刻,褚霸在莲台山上已经打红了双眼,单腿跪在地上,口中大呼着,把一颗颗仇恨的子弹射进土匪的身体里。时间分分秒秒地过去了,廖安瞧着火海中逃窜的土匪,心中不忍,道:“夏指导员,放了他们吧!”
夏一凡想到褚天和死去的那些队员,掏出怀表看了看,道:“再打十分钟。”十分钟在一场战斗中不算什么,可是对于原本被打晕的土匪,如何能承受上千发炮弹和上万颗子弹的打击,土匪们嚎叫着、奔跑着,相继倒在了血泊之中。
待时间一到,夏一凡下令停手。褚霸扔掉歪把子,双腿跪在地上,高声呼道:“二弟,死去的弟兄们,你们的英灵慢走,回头看看张秃子他们的下场。”夏一凡拉起他,道:“大哥,这里不宜久留,赶紧撤走。”
两场大捷,无比振奋人心。为防鬼子用飞机轰炸,柳惠让夏一凡命队伍进入山洞里躲藏。不少人因昨夜没有合眼,倒在山洞里便呼呼大睡了。
伊藤百惠内伤已愈十之**,躲在密道里,对外面的枪炮声或者是没有听见,或者是听见了也不理会,她跟林秋明四手相执,偶偶细语。
林秋明原本是个粗鲁汉子,可这几日心细如发,把伊藤百惠照顾的无微不至。伊藤百惠幸福之余,心中感恩柳惠,总想为柳惠做点什么,当听见脚步声时,扭头见是柳惠和夏一凡两人走来,起身迎上去,道:“指导员、惠妹妹,以后有什么战斗,不要把我落下了。”
柳惠笑问道:“林大哥呢?”伊藤百惠道:“他打枪都很勉强,不适合上战场。”柳惠拉她找块石头坐下,道:“百惠姐,你先不要急着上战场,我想知道莱芜、青城、蒙阴有多少鬼子,你能告诉我吗?”
伊藤百惠目光中露出一丝难色,没有直接回答柳惠的问话,而是问道:“惠妹妹,我跟了秋明君,也算中国人了,是不是?”柳惠笑道:“是,我还想帮姐姐重新起个名字呢!”伊藤百惠连声道:“谢谢,谢谢!”柳惠想了想,道:“百惠姐,你看叫林百惠可好?”
伊藤百惠喜极而泣,道:“惠妹,我姓夫家的林姓,过世娘亲给取的乳名又没丢掉,这个名字我喜欢。”她望向林秋明,见他脸上没带一丝笑容,惊问道:“秋明君,我改名为林百惠,你不同意吗?”
林秋明道:“这名字我倒喜欢的不得了,可是,柳惠妹妹的问话,你一直没有回答,在我看来,你诚心跟我不假,但也是心下藏私,不想……”只见林百惠(伊藤百惠从此改为林百惠)连连摇手,说道:“秋明君,我不会藏私,当了你媳妇,我就把自己当做中国人了,心中虽还会念及日本,但对我来说,那只是忘不掉的追忆,或许还有些眷恋,或许还有些不舍,可不会改变什么。惠妹让你接纳了我,给了我重生,我这辈子要为她服务,为你服务,当然,也要为中国服务。方才,惠妹承认我是中国人,那我把所知的告诉惠妹,日本混成第六旅驻扎在蒙阴,第八旅驻扎在泗水,第九旅驻扎在莱芜,青城有多少日本人,我不清楚。”她娓娓道来,声音轻柔,谈吐优雅,但每当说到“日本“两个字时,语调中不免带着几分伤感之意。
柳惠正要说几句感谢的话,忽隐隐听见飞机的引擎声,窜出洞口,看见褚霸吐沫横飞,正在跟阎立等人讲述战斗经过,喊道:“鬼子飞机来了,快进密道躲藏。”
鬼子飞机在莲台山上空盘旋了两圈,发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