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龙咽下一口饭,问道:“什么事?”夏一凡道:“蒙阴县委给独立团转去一份材料,说你跟我是叛徒。”袁天龙先是一呆,随即啪地一声,重重地放下手中筷子,忿然道:“扯蛋,我怎能是叛徒?高翔真不是人,竟把叛徒的罪名给我安上了,我若不宰了他,誓不为人。”
云婆婆见强儿、芸儿两个孩子吓了一跳,满心的不悦,叫道:“在家拍什么桌子?我告诉你们,在外面不论跟谁惹闲气,不要把气带回家里来。”她安慰了两个孩子几句,又道:“什么八路?什么游击队?你们以后谁都不许沾边,要想打鬼子,自己组建队伍。”
沉寂了一会儿,夏一凡道:“我和大姐夫算是倒霉了,二姐夫不好不赖,只有两位师姐和惠儿风光无限,竟成了家喻户晓的江湖三女侠。”古月眨了眨一双大眼睛,道:“师弟,你说明白点,什么江湖三女侠?”
柳惠道:“我说吧!”慢声细语,道出了所闻。
古月一把抱起芸儿,在那粉嫩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笑道:“芸儿,你娘牛刀小试,竟成女侠了。哈哈!”云婆婆剜了她一眼,道:“人怕出名猪怕壮,况且又是个虚名,得意什么?”古月不敢言语,但内心的喜悦简直无法形容。
吃过了饭,袁天龙道:“小凡,你当过八路,走的地方多,可见过鬼子的碉堡和炮楼?”夏一凡道:“不但见过,我还吃过两次大亏呢!”袁天龙道:“鬼子动作真够快的,我们几个人出去转悠,发现各村都已建起了炮楼和碉堡,咱们再行动可不方便了。”夏一凡道:“是啊!情形对咱们越来越不利了。”
柳惠耻笑一声,道:“瞧你们的出息,真是妄为了男儿。”她向里摸出两支驳壳枪,丢了过去,道:“我知道你惦记很久了。”古月伸手接住,笑道:“知我者师妹也!”
柳惠又掏出一支驳壳枪,递给周四海,道:“王八盒子射程近,又卡子弹,丢了吧!”她把从张组长等人手中抢来的驳壳枪分发完之后,道:“咱们每人配一长两短三支枪,明天就去找高翔、毛大海这两个叛徒算账。”
夏一凡摇头道:“不行,在没弄清真相前,连他们的汗毛都不能动一根。”柳惠问道:“为何?”夏一凡道:“如果贸然铲除他俩,咱们会背上杀害革命干部的罪名,而他们也会成为革命烈士。”
袁天龙道:“小凡想得周全,这事还是从长计议的好。”周四海骂道:“狗日的,那咱们对他俩就没辙了?”
夏一凡双眼半张半开,直直地望向窗外,说道:“咱们不能因小失大,要集中精力对付小鬼子,适时出击,打掉几个炮楼,杀一杀他们的威风。”
袁天龙双目呆滞,黯淡无光,苦笑道:“小凡,鬼子修建的炮楼全是钢筋水泥结构,四周围着一圈铁丝网,夜晚又有探照灯照射,别说打掉了,靠近它就难啊!”周四海道:“小鬼子真够聪明的,在铁丝网上挂了不少罐头盒子,只要一碰,就会发出声响。”
古月嘲讽道:“不怪师妹笑你们没出息,真不是个爷们,以后端炮楼的时候,你俩呆在家里带孩子。”袁天龙知她嘴上没把门,若要接话,让她羞辱几句,自己可能下不来台,当下把儿子搂在怀里,亲了一口,开始逗儿子玩。周四海最喜欢跟媳妇斗嘴,正要反唇相讥,忽见她手指捏在了一起,吓得赶忙嘴闭上了嘴巴。
夏一凡道:“咱们人单势孤,攻打炮楼,风险属实太大,我想在短期之内,发动群众,成立一支抗日武装。”袁天龙放下强儿,道:“不行,死太多人啦!我不想再死人了。”他声音带着三分痛苦,也带着三分威严。
过了良久,于蓝缓缓站起,说道:“小凡,不说你大姐夫的担心,单说鬼子这一闹,老百姓惶惶不可终日,谁还敢来投?”
夏一凡踌躇良久,才道:“惠儿,你明天跟我走一趟铁石峰,先把大哥的队伍拉过来。”柳惠堆起笑脸,道:“师兄,你操之过急了,他们枪少,战斗力不强,眼下还派不上大用场。”夏一凡道:“惠儿,非常时期,只能以战代练了。”
柳惠斜倚古月身上,笑道:“不,这方法不好,那些人虽是身体强壮,但没有打仗经验,扛不住鬼子的子弹,一旦有所牺牲,会打消他们的抗日积极性。”她见师兄苦着脸,又道:“许志洪能秘密训练出一支特种队,咱们不妨效仿一下,偷偷训练一支抗日队伍。到那时,众好汉出现在鬼子面前,枪法出众,还不打得鬼子屁滚尿流啊!”
古月抱住柳惠,叫道:“这办法妙,凭空出来一群壮汉,鬼子只有哭的份了。”两人搂作一团,嘻嘻而笑。
夏一凡摆手说道:“不成,不成。他们只有一百多支枪,子弹又不多,怎么训练?”柳惠推开古月,笑道:“好办,端掉几个炮楼,什么都解决了。”她说的极为轻松,把鬼子炮楼当做豆腐堆成的,一碰就倒。
夏一凡暗暗嘀咕:“惠儿别说打过炮楼,可能见就没见过,这般轻敌,到时候还不吃大亏呀!”眉头一皱,道:“惠儿,咱们没有大炮,要想捣毁炮楼,非冲到炮楼下用一捆手榴弹炸毁不可。但咱们就这几个人,还没等冲到炮楼下方,其它炮楼的援兵赶到,切断退路,咱们想撤走就难了。”
柳惠做事并不冒失,当下嘿嘿笑道:“师兄,我有两全之法。”夏一凡道:“哪还卖什么关子?快说呀!”柳惠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