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
正与温森说着话。忽然一道人影匆匆跑了过来,喘着粗气道:二,”
方铮大怒:“你才二呢,瞧你那模样,咱俩站一起。随便问个人,看看到底谁二!”
那人一楞,委屈的指着自己的鼻子,讷讷道:“我二”
“什么事这么急?瞧你跑得披星戴月的,有人烧房子了?”方铮说着忽然面色一喜:“哎。刚才那个“披星戴月。的成语用得妙不妙?”
“妙!大妙!”温森急忙大声夸赞。
进来的人擦了擦汗,出脸上那道狰狞的刀疤,原来竟是刀疤脸,他急声道:“二当家的。山下山下有肥羊,嗯,很肥。大当家的问你要不要干一票。”
“嗬!有肥羊?”方铮两眼一亮,接着面色一沉:“干!当然耍干!老子兼职二当家,买卖上门哪有不干的道理?老温,叫龙武军集
!”
温森大惊失色:“大人!三思啊!他们可是”
居然叫龙武军参与打劫,大人是不是疯了?
方铮哼了哼。站起身施施然往外走,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口气:“言官?老子当官到现在,被言官参过多少次了,现在不也囫囵着活得好好的吗?老子回了京还想找言官的麻烦呢”
苏州府。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江南之美,尤以苏杭为最。
沧浪亭建于前朝,是苏州最美的一座园林,园内山石为主景,沧浪石亭便建于山石之上。山下凿有水池,山水之间以一条曲折蜿蜒的复廊相连,风景端的引人入胜,令人流连忘返。
沧浪亭内,置着石桌,石凳。
桌边放着一个小火炉,炉上正温着一壶青梅酒**春风掩过,酒香夹着淡淡的梅子酸涩味道,四散飘去。
亭内坐着两个人。两人年纪相仿,大约五十来岁。身材都是一样瘦削,但神色却颇不相同。
其中一人面色有些惶然,心神不属的盯着炉子上的青梅酒楞楞出神。
另一卢、淡淡膘了他一眼,温声笑道:“伯言兄。何故如此惶急?该来的总会来,你便是担惊受怕又有何用?”
原来,面色惶然之人竟是苏州知府李伯言。
李伯言闻言苦笑了一声,道:“近年来京中发生颇多大事,本以为皇上无暇理会此事,可谁知新皇登基不足一月,便派了钦差下江南,唉”
另一位老者眼中飞快闪过几分轻蔑,淡淡道:“你既已做下,当初便知该有今日之忧。两千多万两税银,你们六位大人端的**手笔,呵呵。”
李伯言脸色一白。急忙惶然四顾,见四周无人。这才神色稍缓,苦笑作揖道:“弗兄。你我数十年交情,此事我瞒不得你。可你难道不知我的苦衷么?此事我完全被人所迫,由不得自己,那些税银我也根本没经手,全数送了过去”韩兄,你乃江南第一大世家的家主,你不妨扪心自问,我背后那人,你得罪得起么?”
另一老者原来姓韩,名叫弗竹,乃是江南世家中势力最大的家主。亭中二人年轻时便是好友,如今一在官场,一在民间,皆是名动四方的大人物,可他们提起背后的那人,却皆不言语。
良久,韩竹唱叹一声,摇了摇头,道:“可知皇上派下江南的钦差是谁么?”
李伯言点了点头。神情满是苦涩:“昨日得报,钦差乃是御前重臣方铮。他昨日便领着兵马出了京,可不知为何却转道向北,并未经太湖
“方铮?”韩竹眉头深深皱起,眼中浮出几分玩味:“可是屡次救驾,爵至忠国公的那位少年臣子方铮?”
李伯言点头叹道:“听闻新皇尚在潜邸之时,便与那方铮乃布衣患难之交,而且方铮入朝后,深得两代帝王看重,权势治天,最让人头疼的是,他行事不讲章法,无迹可寻,令人猜不透他下一步会怎样动作。按说他下江南,必经太湖,首至苏州,可他却偏偏往北走,他的第一步便叫人捉**不透啊,”
韩竹想了想。沉声道:“方铮乃新皇身边重臣,深得信任,皇上登基不过一月,便派他下江南巡视,这其中代表的意义,伯言兄,你可要小心啊!当初早叫你不要涉足官场,莫参与官场中这些脖鹏之事,可你,唉!”
李伯言神色颓丧道:“韩兄,你也知道,我出身寒门。当年寒窗苦读,不就是希望挣的几分功名,为我李家门据争光么?然而身在官场,若yu独善其身,何其难也!我若不照那人说的去做,非但功名官位不保,连全家老小的**命亦难逃,
李伯言说着脸上现出几分嘲讽之色:“官,百姓眼中大如天,可在他眼中,却如蝼蚁般渺小小,说来可笑,寒窗苦读十余年,官场奋力爬了几十年,如今却落得这步田地,数十年的苦功,为谁辛苦为谁忙啊,”
韩竹脸上现出几分怒色:“伯言何故出此消沉之语?那人再是厉害,大得过天子?拼的过军队?我韩家乃江南第一世家。实在不行,我便与他拼了,为你讨个说法!”
李伯言苦笑道:“拼?你怎么拼?韩家乃江南第一世家不错,可你拼得过江南所有世家的联手一击吗?拼得过那人身后无数盘根错节的势力吗?那人经营江南这些年来,哪个世家不是对他唯唯诺诺,俯首帖耳?与之争斗,难啊!”
韩竹闻言一窒,随即叹了口气,摇头道:”但愿,那位钦差大臣方铮能给咱们带来几分希望,”
二人相对而叹。脸上皆是苦涩。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