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抬眼望去,身着藏青锦衣便服的如玉少年立于门前。
靳梦离只是瞟了一眼便径自又给身侧的清池添菜,无视了门前同样惊呆的少年,倒是清池展颜一笑,看向他。
“阿笙来的正好,坐下一起用膳。”
靳寒笙几乎是同手同脚走了进去,安静地在秦暖君身旁的凳子上坐下,完全没了开始的嚣张。
他的拘束连秦暖君也察觉了,看方才的情景,姐姐竟与东凌太子相识,还是很熟的样子,而看靳寒笙的样子,好像很是畏惧姐夫,他百思不得其解,小声问道:“姐夫,你和靳太子认识?”
靳梦离点了点头,而后目光射向靳寒笙,低斥道:“在宫中学了这么多年的规矩,全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小叔。”靳寒笙头一缩,低声轻唤了一声。
靳梦离不悦挑眉:“没长眼,看不见人?”
“阿池……”靳寒笙将求救的目光看向清池,迎面射来更冷的寒光让他赶忙收回视线,将头垂得更低。
清池警告地瞪了眼靳梦离,打圆场道:“阿笙远道而来,都是自己人,没这么多规矩。”
还在意外好脾性的姐夫也有这么吓人的一面的秦暖君被靳寒笙的这声‘小叔’给惊得碗筷滑落到桌上。
他指着靳寒笙,又看看靳梦离,惊讶道:“你姓靳,姐夫也姓靳,你是太子却要唤我姐夫为小叔,那我姐夫他岂不是也是东凌的皇亲国戚。”
靳寒笙怯怯看了眼靳梦离,垂首大气也不敢出。
清池也意外,据她所知,靳寒笙自十岁那年回到东凌皇宫,可算是宫中一霸,东凌帝只有这一个儿子,又因着心里的亏欠,册封了太子不说,还任由他在皇宫里折腾,东凌皇室中人哪一个不是对这个太子巴结有加。
不曾想靳寒笙竟如此惧怕靳梦离,想来在他出发前,东凌皇并未言明靳梦离的身份,否则方才也不会大放厥词。
东凌帝也是个会坑儿子的爹。
许是觉着丢脸,靳寒笙看了眼清池后便鼓起勇气抬头瞧靳梦离。
“小叔,你离家三年多,老头子甚是想念你,特意让我来寻。”
靳梦离缓了缓语气,说道:“你父亲当年是做错了,自从知晓真相那日起就一直在后悔自责,你母亲也怨他多年,在你未回宫的四年,他的日子也不好过,这么多年过去,你连一声‘父皇’也唤不出口,一口一个老头子,他也只有四十而已,没你想的那么老。”
“都是他自找的,当年他让娘亲身陷华朝的深宫,苦苦求生,而后又狠心将我遗弃,差点葬身火海,害得我们母子分离四载,母亲抑郁寡欢,若不是阿池,我也活不到今日。”靳寒笙一脸憋屈撇脸,终于有骨气顶回去。
在场之人除了秦暖君一头雾水外,清池与靳梦离十分清楚这其中的曲折。
靳梦离也不再继续说下去,将碗筷一放,起身走了出去。
他一走,靳寒笙松了口气,转而看向清池,抱怨道:“暮云说你成亲了,我还担忧了好一阵子,急匆匆赶来,还好是虚惊一场。”
靳寒笙庆幸拍着胸口,秦暖君却不乐意了,他见清池笑而不语,就抬眼对靳寒笙怒目相对,靳寒笙不明所以问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大错特错,你哪只眼睛见我姐姐没成亲的?姐姐她现在是你的小婶,什么你啊你的,没大没小,难怪姐夫说你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秦暖君气呼呼呛声。
靳寒笙愣了愣,忽而笑道:“小叔他怎么可能会娶阿池,更不可能在这里成亲,他的未婚妻还在东凌等着他呢。”
“你才是胡说八道,就等着姐夫将你轰出去吧,哼。”秦暖君气急说完,将手中唯一抓着的一根筷子也扔在桌子上,起身就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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