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容?”程潇的语气顿时变得犀利:“你以为的‘恩赦’我根本不放在眼里。”
顾南亭有点失去了耐心,“杀人不过头点地,我已经一再道歉,何以你如此不依不饶,你能否顾及一下我的感受?”
“为什么我程潇说话做事要顾及别人的感受?”程潇咄咄逼人地反问,“我顾及你,那谁来顾及我?”
顾南亭被问得哑口无言。他意识到再这样下去,又会不欢而散。想到自己接机的初衷,他平复了下情绪,字斟句酌:“如果有人告诉你他没有半点将就之意,而是喜欢上了你,你会信吗?”
程潇的眼睛里只有他,“如果一个人连喜欢都没有勇气说出口,我拿什么去信?”
她的意思是……顾南亭拿专注的目光注视她,“当你作为人质登机,我突然很害怕就此失去你。我确定,这种害怕是喜欢。程潇,我喜欢上你了,我想和你在一起。”
外面的车来人往持续,面前的男人触手可及,程潇心里静得没有一点声音。
换作旁人,未必会拒绝这份情意。毕竟,像顾南亭这样的男人,即便不是十全十美,也是万里挑一。而他的心意,在此之前,公司的明眼人都有所觉。然而,在给了那样一个看似美好的铺垫后,程潇却回答,“我只说会信,没说会答应。”
顾南亭承认,那个瞬间,自己不知如何继续下去。
程潇不留半分余地,“既然如此,就不劳烦顾总送我了。”她说着解开了安全带。
顾南亭没有阻止,也没有挽留,确切地说,在那一刻,他有点不知所措。直到看见程潇连伞都没打地站在雨雾里,他才推开车门下去。
程潇却不领情,拦了出租车要上去。
没有表示,没办法再在一起。有所表示,她又恼了。顾南亭是真的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他的脾气已然控制不住了,“砰”地一声甩上车门,“你闹够了没有?你我不是萧熠赫饶。赫饶之所以拒绝萧熠,是因为她单方面执着了九年,深怕萧熠因感动退而求其次。你对我却从来没有过半分期许,你我之间,是我主动,即便你给我脸色,冷着我,我都一再上前。至于你,何曾付出一分心力?现在这样拒绝,又是什么意思?”
程潇在雨里笑了,透着明显讽刺的味道,“所以你认为,你说喜欢,你想在一起,我程潇就该欢天喜地接受?现在这样是不识抬举?顾南亭,你凭什么有这种自信?你以为你是谁?!”
“你的意思是说,你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顾南亭上前一步,用手捏住她下巴,“那你怎么那么介意我的那句‘将就’?程潇,你敢说你冷我的那半年,不是因为那句话?”
既然你猜到了,怎么还能来践踏我的心意?!程潇的脸被雨水淋湿,更加清寒白皙,而她出口的言语比静沉的眼神犀利,“我佩服你的自作多情!”
顾南亭全然不顾微微敞开的衬衫领口已被雨水浸透,他注视着程潇冷漠却性感依旧的脸,眼瞳变暗,“和你的口是心非相比,我才是甘拜下风!”
路灯车灯交织的光影里,他们对视着。程潇看见一道闪电在他身后以白光之势劈开雨夜,她微张着口,任雨水砸下来,没再言语。
顾南亭的目光落在她脸上,那上面让人无法分清的雨水或泪水的潮湿,让他心疼到跌掉了一身骄傲。漫天雨声之中,男人捏在女人下巴上的手改而扣在她后颈。下一秒,他俯身吻下来,强势不容躲避。
重置的时间里,在这个飞机延误的雨夜,顾南亭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缓缓低头,吻上那想念以久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