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黎小雪还试图着说服钟友诚,“这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等于别的就不对的问题。我虽然也不怎么懂艺术,但我觉得,艺术真的是很复杂的。好些让专业人士大加赞赏的作品,我却看也看不明白,好些让我看着喜欢的,却被说成是平庸之作。真的,这……”
“你不懂,我懂!你不明白,我明白!”钟友诚又高声地抢白了黎小雪之后,忽然,表情一怔,转了两下眼珠儿,认真地,又问,“你说你看着喜欢的,都是平庸的作品?小雪,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好像对我的漫画也大加赞赏。”
黎小雪给钟友诚问得有些慌了神:“钟友诚,我,我是,是说……”
“哈哈哈!”钟友诚忽然又仰面大笑,这样的笑声,黎小雪也觉得只钟友诚才会有,而她真的也并没有听过,“小雪,你是给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给欺骗了!什么专业人士?那些人的鬼话,可以信吗?
“他们不过是做着标新立异的骗人勾当,让人至少还能记得他们那一副嘴脸罢了!
“我告诉你,小雪,什么才是真正的艺术。
“真正的艺术,就是让大众来欣赏的!大众都看不明白,又叫什么艺术?
“再这样下去,他们只会把艺术给搞砸!
“他们是艺术的罪人,是艺术界的败类!
“只可惜,就有那么多的人喜欢捧他们的臭脚。
“哦,小雪,你别这么看着我,我说的人里面,可没有包括你。
“记得,有一回画展,全国型的画展,其中有一幅画,就是一张画布上随意地点了那么一个点儿,——我都怀疑是怎么不小心给弄上去的,或者是什么宠物的一摊屎,——可,偏偏引来很多人评头品足。
“更有几个大言不惭地,说是开启了人类艺术的新河。
“结果,你可能想也想不到,它得了那一次画展的特等奖。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是吗?你的眼神这样告诉了我。
“我没有和你开什么玩笑,这如果真的是什么玩笑的话,也只是生活开出来的。
“生活开了这样的玩笑,倒也没有什么恶意。它其实是想让大家知道,有一些人,是多么地可笑。
“当时,我甚至都想过,再有什么画展,我干脆就拿着一块儿空白的画布过去,肯定就成了。
“越是让人难以理解的,其实越有人愿意去钻这个牛角尖。越有人愿意去钻这个牛角尖,越容易造成影响。
“可,我没有那么无耻,没有那么败类!
“小雪,你觉得艺术很难以捉摸,其实也正在于此。不是大众不再欣赏艺术,而是艺术远远地背离了大众。”
黎小雪听着钟友诚的“高谈阔论”,心里面倒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滋味儿了。
不是钟友诚在她的生命里出现,她已经早不接触这些了。
艺术,至少从她走出校门的时候,就和她没有了任何的关系。
就是现在,除了想用艺术来证明自己身边这个男人一些特质外,她还会觉得自己和艺术又有什么更特别的关系吗?
“小雪,”钟友诚又继续说,“这真的已经不仅仅是一回比赛了。它直接影响到我们将来的生活。所以,我绝不能就这样算了的。”
听钟友诚这么一说,黎小雪倒有些支持钟友诚去讨说法了。
“是呀,”黎小雪心里面说,“有些东西,真的需要争的。”
“小雪,”钟友诚又当仁不让地说,“你要相信,这头奖一定是属于我的!”
“不。”黎小雪笑着摇了摇头。
“怎么?”钟友诚又不解了。
黎小雪又神秘地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说:“是属于我们的。”
钟友诚用力地点了一下头:“对!属于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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