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面馆的包间里,黎小雪、钟友诚并曹莹莹到底又坐在了一起。
黎小雪微微地低着头,才说到了画展所需的费用时,不出所料,钟友诚就炸了:“什么?一个画展,要我们自己出这么多的钱?敲诈吗?小雪啊小雪,你说你这……,为什么,事先,你就不告诉我这些?我就说你太过于轻信别人,你总这么擅作主张,弄得……”
“姓钟的!”一直还憋着火气的曹莹莹,喝断了钟友诚的话,“这是饭馆,不是你那窝!已经是深更半夜的了,说好了心平气和地谈,我们才过来的,你这又炸的什么锅?”
钟友诚不服气地,还和曹莹莹喊着:“这样的事情,搁你的身上,你会心平气和吗?那么多的钱,商量也都没有商量,就扔了进去,这,这不是败家吗?”
“我现在就只问你一句话,你还能不能好好地说话了?”曹莹莹说着,又拿一根手指指了钟友诚的鼻子,“我希望你能够明白,咱们是来解决问题,不是来增加矛盾的。你如果就只能这样的话,对不起,我们也只好告辞了!”
“你不用和我说这些,也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怕了。我钟友诚也是个响当当的汉子,既然有言在先,那好,咱们就在这里好好地说道说道。”钟友诚的声音虽然轻了下来,脸上还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我开始就觉得这样的画展有问题,就不想办。你们可又听我一句呢?好吧,你们不听,你们只当我的话耳旁风,可问题已经出现了,人家已经张开血盆大口,和我们叫出了那么高的价码,你们为什么还瞒着我?你们把我放在了什么位置上?你们的眼睛里究竟还有没有我的存在?我希望你们不要忘记了,真就办起了画展来,也是我钟友诚的画展!我钟友诚的画展,却把我钟友诚蒙在鼓里,天底下,哪里还有这样的滑稽的事情?笑话!真的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黎小雪被钟友诚数落得,就好像天真的孩子做错了什么事儿一样,只低着头,一声不吭。
曹莹莹又为黎小雪这样的姿态生出了一肚子的气,暗暗地,在餐桌下面,拿膝盖和黎小雪的碰了一下。
“我知道,我不应该瞒着你这些,只是……”曹莹莹暗示了的那么一下,结果,也只是让黎小雪的嘴里迸出了这么半句话来。
这样的半句,虽然也还有没能道出的那一声转折,到底,也只是表达了内心里的愧疚。
曹莹莹更是又气又急,又不能再指望黎小雪这就把低垂着的脑袋在钟友诚面前仰起来,只好,勉强地替着黎小雪,和钟友诚说到:“小雪没有和你说明这些,固然也有她的错,可,她所以这样,还是为了不让你在经费这一块儿上分心,让你把精力都用在你的作品上。这,就是谎言的话,也应该属于善意的。”
“难道,我钟友诚只是怪她隐瞒了我吗?”钟友诚冲着曹莹莹,瘦削的脸又有一些扭曲起来,“我是这样小器的一个人吗?我的意思是说,人家提出了那么多钱的时候,她就应该把这事儿彻底地给叫停!”
“她要叫停的,更应该是你们的感情!”曹莹莹心里面这么恨着,和钟友诚又说,“难道,你忘了你们当时是什么样的一种处境了吗?小雪那时还怀着孩子,她也是想伯母能够早一些接受你们的事情,才着急办这一回的画展的!”
“说来说去,罪魁祸首,倒还是她妈了。”钟友诚说到“她妈”两个字的时候,还清晰地伴着牙齿咬出的“咯咯”的声音。
换作曹莹莹是黎小雪的话,钟友诚的脸上一定要挨了一个嘴巴子了。黎小雪虽然也听得不是滋味儿,冲着钟友诚,不过也就语气上重了一些:“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
“我说得哪里又有什么不对的吗?”钟友诚的声音,不知不觉地,又抬高了起来,“自打我们开始交往的那一天,你妈就横挑鼻子竖挑眼,怎么也看不上我。不管我多么努力,不管我做得有多么好,你妈就是不满意。而你,不说拿你妈的话当成了圣旨,也一直都想我变成你妈所喜欢的那样的人。为了你妈,你从来也都不知道考虑一下我的感受,为了你妈,你才做下了这么些荒唐的事情!”
黎小雪摇了摇头,还要辩解什么,曹莹莹再坐不住,霍地,站起了身,和黎小雪说:“他什么样的态度,我想,你也都知道了,再说什么,也都是废话。是你把你的决定说出来的时候了!”
黎小雪还是一脸的为难,钟友诚又不解地问:“小雪,什么决定?究竟,你约我出来,想和我说的是什么?”
“姓钟的!”曹莹莹也不等黎小雪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干脆地,又和钟友诚说,“我们把这事情和你挑明,为的,就是要你一个态度。你有一个好的态度,你和小雪两个人,该怎么处,就接着怎么处,而你就这样的一种态度,对不起,你走你的阳光道,我们走我们的独木桥。”
钟友诚瞪着眼睛,也站起了身,质问曹莹莹:“我态度又怎么不好了?”
曹莹莹和钟友诚缓缓地摇了几下的头,说:“你还说你的态度好?画展的事儿,不要说小雪还没有十分的错,就是错都在小雪,就是小雪又做出了什么更离经叛道的事情,做为一个深爱着小雪的人,是不是,也应该从一种治病医人的态度出发,和小雪站在一起,把这一切度过去呢?而你,除了一声声的指责和抱怨,还有什么?”
钟友诚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