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善巧一番委屈落泪却又故作坚强,不断自省的样子,让原本还有些不满的王老太太和王夫人看得都尴尬不已,不管心里做何想,面上却还是劝慰着,又说了许多好话,才让金善巧止住了眼泪。
当晚,王云才从外面回来,就被下人叫到了老太太屋里,挨了一通说。
老太太最后还说道:“堂堂一个大男子,读了多少的诗书文墨,又是出身书香门第,本该是知礼数的,怎么到头来竟同那草莽汉子一般,一言不合就动手动脚的,真是丢了脸面!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这样应当吗!赶紧回去,跟人好好道个歉,否则,别说是善巧,我这老太婆第一个不原谅你!”
王云才诺诺地应下了,垂头晃脑地出来。
外面候着的小厮走了过来,“三少爷,老太太生气了?”
王云才沉着脸,恨恨说道:“金善巧真是好本事,两个人闯出来的事,现在全赖到我的头上来,这样一个会颠倒是非黑白的女人,我不休她就对不起我自己!”
说着,大跨步地就往两人居住的院落而去。
金善巧刚洗漱完,散了头发,正要就寝,就看到王云才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她明显地一愣,想起昨天他动手时的那一幕,仍旧心有余悸。
王云才几步走到她面前,冷笑道:“金善巧,你真是好手段,花言巧语地把我祖母和我母亲哄得稳稳的,怎么,你以为让她们有亏欠感,就能让他们站到你这边,阻止我休你吗!我告诉你,你别白日做梦!我既然要休你,你就是求皇帝告祖宗也是没用的!”
金善巧也是个烈性的,见他如此猖狂的样子,一时火气,起身就要骂过去。
一边的桃红见她要发作,赶紧地上前拉住了她的手:“小姐,你忘了?”
“我……”
金善巧话就要脱口而出,却被桃红给适时拦住了,气得眉头都要皱到一块去了,桃红也是壮大了胆子,牢牢地拉住了她的手,好几次眼神示意,金善巧才勉强地忍住了,咬着牙把要出口的话给吞了回去。
王云才见她没发作,还有些意外,这些天,金善巧可是将撒泼刻薄表现得淋漓尽致,每次一吵,就只赢不输,也是太咄咄逼人了,所以他昨晚才会因为说不过,激动之下动了手,推了她一下。
其实他也没想真动手,是她太逼着了,惹得他反感,想推开他,没想她受力不住,就撞向了一边的桌子,这才伤了头。
照理,她应该马上回击才是,可是王云才却见到金善巧只是沉着脸,也没理他,就到床上躺下了。
已经做好了再次大吵一架的准备,却没想到对方根本不接招,这倒让王云才没反应过来。
好啊,现在告完了状,占了上风,就开始不屑和他吵了吗?
王云才不打算如金善巧的意,一把将她从被子里拽出来,狠狠地瞪着她:“金善巧,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改变主意吗?我马上休了你!”
“要休就休,当我想跟你过似的!”金善巧终于忍不住,大声地吼了一句。
王云才愣在那里,她刚才说什么?说要休就休吗?
之前还死活不肯让他如愿的人现在居然同意了,这转变来得太突然,他始料未及。
金善巧却甩开了他的手,不甘示弱地回道:“真能这样轻松松休了我,你还用的着这样跟我吵吗?写个休书的工夫都比这样吵省时!”
说完,金善巧又转头看桃红:“傻愣着做什么!把床帐放下来,我要睡了!”
桃红忙不迭地应了声,赶紧地过去把床帐放下来了。
王云才还站在那里,梦游一般。
*
隔天早上,金鑫出门。
第一目的地自然是良绣坊,见了锦娘,把晚上画好的样稿交给锦娘。
起初商量的时候,大家也只是各自脑海里有个大概的样子,如今金鑫画出来了,而且画得非常细致,这样直观地一看,真是好看非常。
金鑫说道:“若说裁制也不太难,关键是这上面的花纹刺绣追求精致细腻,是很费神费时的,肯定要有拿手的人负责才行,你这边有合适的人选吗?”
“我的手不行,是绣不成了,不过良绣坊还有三个绣娘留到如今,手艺都还不错,刺绣的方面就交给她们来做。”
“嗯。这就好。至于裁制方面就交给我和子琴来负责,你最近要处理如意的事情,也分不得心。”
锦娘听闻,忙说道:“五小姐,我没事的,本来手不行,做不了刺绣活,好歹裁制方面还可以,如意的事情我能处理好,这还是交给我来做,你是老板,怎么能亲自动手做衣服呢?”
“行了,我看你够焦头烂额的了,也不要逞强。还是说,你担心我做不了?你放心,我以前就经常给府里的姐妹做衣裳,虽不敢自诩很好,却也不算差。效果包人满意。”
“五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就这么定下了。”金鑫不容分说地结束了话题,又说道:“接下来,是要选好面料,你看看选什么材质的好?”
锦娘见金鑫这样,也不好再说什么,顺着她的话题应下话去。
两人在良绣坊一讨论就是讨论一个上午,出来的时候,临近中午。
金鑫坐着轿子,先到城中最大的酒楼去吃了顿丰盛的午饭。
吃过了饭,又点了壶好茶,坐着小憩片刻。
酒楼上,正有一个小台子,一对男女一拉一唱地在那里唱着小曲儿,男人手中的二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