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统说他看到蔡瑁听到蔡夫人这话时,脸上一副想要晕倒的表情,他没再多跟蔡夫人废话,直接转身走了,蔡夫人在后面追了他半天都没能叫住他。
其实沈娴很懂蔡瑁的心里,就跟她面对刘璋时一样一样的想法。
貂蝉在诸葛亮家外的小路上等沈娴,见沈娴出来后,她走上前抖开披风把沈娴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夜里凉,主公注意身体,你现在有五个月的身孕了,不能大意。”
把沈娴裹成个球后,貂蝉随手从荷包中拿了一粒肉干塞进沈娴的嘴里。
谢天谢地,沈娴终于摆脱了孕吐,进入了“看什么都想吃”的阶段,前两天她去水镜先生家拜访,临出门的时候还不怀好意地瞄了一眼水镜先生养的鹿,那往外冒绿光的眼神把小鹿吓得当场窜回角落里面瑟瑟发抖。
单纯善良的小鹿完全不明白为何前两天还一脸慈祥喂它吃草的人今天看它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盘烤鹿肉,难道她之前那么认真地喂养自己都是为了日后养肥可以宰了吃?
人类真可怕,小鹿啃了一大口明党参压惊。
夜色如水,星光倒悬,天幕下呈现出的乡村夜景让沈娴难得心中平静了一些,她扶着貂蝉的胳膊边走边说:“我有件事情想要托付给你。”
这件事情经过了沈娴的深思熟虑后决定,除了貂蝉,她在襄阳已经不信任任何人了,包括那帮走一个丢一个的司礼卫们。
等回去了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们,甭管是真的被困住了来不了还是其他什么理由。
“主公请说。”貂蝉语气淡淡的:“我原本就是您的手下,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一定全力以赴。”
“很好,”沈娴点点头,她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信:“你把这封信带去当阳交给郭奉孝。”
貂蝉微微一愣,她看着沈娴:“主公?你……”
“嘘,”沈娴用食指抵着唇:“这里面写了襄阳粮草的存放地点,应该是真的,不过我需要进一步查证一下。”
“主公……你要自己去?!”貂蝉瞪圆了眼睛。
美人就是美人,眼睛瞪圆了好好看啊。沈娴看着貂蝉的脸,心中感叹。
沈娴并没有直接回答貂蝉的话:“你去做就是了,那些司礼卫跑出去了都没有再回来过,我暂时不相信他们了。”
貂蝉还没来得及开口,沈娴又道:“不过这个任务很危险,如果真的是蔡德珪设了局再抓奸细,你可能会被一起抓进去。”
“还愿意去吗?”沈娴抬起头,定定地看着貂蝉。
良久,貂蝉接过了信,放入贴身的衣兜中,她点点头:“主公放心,就算蔡德珪封锁了整座襄阳城,我还是能出得去。”
月光下貂蝉的笑容十分温柔:“当年董贼封锁了长安,我尚且能带着玲绮去找温侯,他蔡德珪区区一个校尉,又算得了什么?”
沈娴知道貂蝉这话有很大程度是在安慰她,那时貂蝉能顺利离开,是因为有贾诩和杨彪为她保驾护航,今天呢?襄阳城里还有谁能帮貂蝉一把,让她安全离开的?
等等,沈娴眯起了眼睛。
似乎……可以试试这么做,反正已经在冒险了,多一点和少一点又有什么分别?
刘琦走到被风吹开的窗户边,他两只手搭在窗户上,却没有立即将其关上,而是保持着姿势站在窗前看着襄阳月下的夜景。
襄阳城被宵禁很久了,街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只是偶尔有排列整齐的士兵们举着枪巡逻路过。看了一会儿,刘琦轻轻叹了口气,他将窗户关牢,再一转身,忽然看到了一个女人坐在他之前的位置上,抬手捧起一卷书简低头观看。
“你——”刘琦被吓了一跳,他刚想大叫,就被一个人从背后捂住了嘴巴,所有的声音都隔断在了喉咙里面。
沈娴放下竹简,她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刘琦:“大公子,别害怕,我们不是来杀你的,我们有求于你。”
这是求人的态度?刘琦无语,但他却不敢说出来,因为他背后那人用一把锋锐的匕首抵住了他的脖颈。
“你们是谁?”刘琦决定开门见山:“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恐怕你们要失望了,我没什么权势……”
“你可能认识我,”沈娴打断了刘琦的话,她淡淡道:“在下益州刘商羽。”
刘琦上一秒还想问刘商羽是哪根葱,下一秒忽然卡壳了般:“刘商羽?益州……不,太尉大人?!”
沈娴慢条斯理道:“是我。”
为了增加可信度,沈娴一边说,一边从袖中拿出了自己的官印。
益州牧和广汉侯的印鉴一直在蔡琰手中,但太尉的紫绶金印却被沈娴带了出来。
“不信?”看着刘琦那副被雷劈了的样子,沈娴拽过一张宣纸,她把官印按了红泥后在宣纸尾端轻轻扣下了一个红戳,然后沈娴举着宣纸对刘琦示意:“这张纸送你了,你想往上面写点什么?饶你一命怎么样?”
刘琦战战兢兢地坐在沈娴对面,他没想到权倾天下的刘太尉是个这么漂亮的年轻女人,于是局促地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貂蝉一直站在刘琦的身后,准备在刘琦对沈娴做出什么不利举动时忽然制住他,令他丧失行动能力。
两厢大眼瞪小眼看了许久,刘琦终于憋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