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句可取而代之的圣诏来看,先帝对凤陵祉的重视可谓是看得比自己嫡子还过,按说在这种情况下,新帝即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铲除凤陵祉的羽翼,再寻个缘由让他远离朝政,革成个闲散王爷再无威胁才对。
可新帝与凤陵祉的关系却出人意料的好,极少违逆他的意思。
——也不知他是真的敬重着凤陵祉这个七叔,还是怕他夺了帝位……
凤陵祉对唐从容的话不可置否,只淡淡道了句:“最近的御史台可真是闲。”
他怎会不知参他之奏本已多如雪花,所有呈交帝上的奏本,都是先经由他手过滤,那些个非十万军情的小事,从来都不会到帝上的御台。
唐从容摇头:“那也是你气势太盛,从来不知收敛。”
凤陵祉瞥了他一眼,“这话要是从其他人嘴里说出,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唐从容笑言:“我自是知你不会对我动手。”所以才敢直言不讳。
凤陵祉蹙起修眉,不悦道:“那你也应该知晓,本王讨厌被揣测心思。”
“我不过是在说一个事实。”这哪里是揣测了?
凤陵祉微微眯起了双眸。
“好,言归正传。”唐从容抬拳抵唇,轻轻轻咳了声:“景鸿那边,你打算如何处置。”
若非是亲自打探,他都不知凤陵祉竟会如此对待心满!
明明当时是他千求百求的要了人去,现在人到手了,却是如弃敝履,丢置一边不滚不顾。
思及此,唐从容唇边笑意渐收,一贯平静无波的心里不由得逸出几丝恼意。
——他自小如珠如玉的宝贝妹妹,岂能如此受人欺侮!
面对唐从容的质问,凤陵祉沉默了会儿,才道了句:“世间已无景鸿。”
“……”唐从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都这个时候,还跟他耍这把戏,“我是在问那青楼女子!”
凤陵祉只作不见:“说话说清楚些,莫把人家的名都改了。”
唐从容道:“我要的是你的回答。”
凤陵祉反问:“你会不知道?”
唐从容:“……”
这人是在装傻还是真糊涂?
他知道是一回事,但说与不说,又是另一回事了!
“你若不想说,那便不说吧。”唐从容失了耐心,懒得跟他周旋了,“心满我只是暂放你这,待到这件事尘埃落地,我就会带她走。”
凤陵祉眉峰微动,面上却仍旧不动声色,“那是本王的王妃,你就算是她的哥哥,也没资格带她走。”
唐从容微微笑了,声音却变得冷清起来,再不复平日温和:“我要做的事,没人能阻止。”
凤陵祉的眸色也冷了下来,“那你大可试试。”
唐从容:“试试就试试。”
凤陵祉:“那你现在就试啊。”
唐从容:“……”
大概是感觉到这对话有点幼稚,就像是小孩子在为了一块糖吵架一样,唐从容和凤陵祉的神色都有些不自然了。
好在这尴尬只是暂时,唐从容定了定神,开口道:“你在迎娶心满的那日,曾答应过我的话,你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