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安排从容与心满见面,就是为了借从容之口将事情解释清楚,可现在看来,就算解释清楚了,心满依旧是不信任他的。
她心里仍是认为他是害了她家的罪魁祸首,杀了她至亲的仇人。
所以才在他提到从容之时反应这么大,生怕他再对她唯一的亲人动手……
凤陵祉闭了闭眼,良久才道出句:“唐从容诈死逃出天牢,罪上加罪,若是能引出幕后黑手,说不定就能找到一些新的线索。”
他重新睁开眼的时候,也自她身上离开了,捡起落在地上的衣物,一件件的穿上,“你不是一直不相信你父亲叛国?这可是个好机会。”
“那也不该拿从容哥哥的命去堵!”心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就不怕他真的……”
“早死与晚死,并没什么区别。”凤陵祉冷冷的说着,不带丝毫温度道:“王妃想是忘了怀璧有罪的故事了。”
心满:“……”
怀璧有罪,是指上次唐屹私自带她出府,夜入禁宫的事,那次以后,凤陵祉便在主院附近多增了一倍的侍卫,还当着她的面下了通牒,说是她再轻举妄动,屋内的那些个下人们就会是第二个唐屹。
……直到今日,她也没能找回唐屹,也不知道他把人弄去了哪里。
“从容若非是心挂你,不会冒险现身;而他若不现身,我自是不知他未死。”凤陵祉就怕她不觉得愧疚一样,句句都往她心间戳,“不过从容本就是死囚之身,在临死前替唐家平反,也算值了。”
心满震撼:“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凤陵祉语气平静,“不过是说出了你心中所想。”
“我才没!”心满瞪圆了双眸,怒火冲天道:“照你那戴罪立功的算法,那父亲要是无辜的话,从容哥哥不就白白送命了?”
凤陵祉反问道:“若你父亲无辜,他不照样也白白送了命?”
“……”心满心中发寒,就像是第一次认识他这个人一样,眼神充满了陌生,“凤陵祉,你真是没有心。”
唐家上下几百口的人,因为这件案子死了多少?被发配边疆的又有多少?还有那些被送进青楼的无辜婢女,一生就这么毁了啊!
要是照他那说辞,这些无辜收到牵连的人所受之罪也是可以一笔抹消的,毕竟命还在嘛,受点小折磨算什么?
凤陵祉一声冷哼:“本王若是没有心,王妃就不会好吃好喝的住在王府了。”
怒到极致,她反而冷静了下来,“我并没有求着王爷让我住在王府。”
凤陵祉沉默了很久。
心满直直看着他,不再跟之前那样躲闪,一字一顿道:“王爷大可将我也关入天牢,这样也没人天天跟您顶嘴,惹您心里不痛快。”
“说了这么多,你不过是想离开王府,去唐从容身边。”凤陵祉毫不动容,“本王今天就告诉你,你这一辈子都别想离开王府,死了这条心吧。”
心满道:“你不可能关我一辈子。”
……
“此事风头一过,我会接走心满。”
眼前的心满仿佛与唐从容那似笑非笑的面容重叠了起来。
“阿祉,我唐从容宠了二十年的妹妹,可不是专门让你欺负的。”